br> 明明是寒冬的天气,茭白的背上却生出汗意,眼见着姜琬只站在那里,还是那副娇弱而好欺负的模样,却是不敢太造次了,低头道:“琬姑娘等一等,奴婢进去通禀一声。” 姜琬客气得很,“有劳。” 目送茭白进去,梨雪才嘀嘀咕咕,“姑娘何必对这种人好声气儿,要说也是金尊玉贵的……” “那是以前了,现在我在她们眼里还不如一个能孝敬银子的商户。梨雪,没必要和这些人撕破脸,泥人尚有三分脾性,何况是这种可以接触到咱们吃穿用度的——我只想达到目的,并不想四处树敌。” 棠绣听完,伸手捏了捏梨雪的腰,“听见没,姑娘教了你那么多次,次次都收不住。” 梨雪边躲边哼唧,“就是姑娘教了,今天我才没在厨房闹起来,我很把姑娘的话放心上。只是我想,咱们能受这腌臜气,姑娘怎么好受得?” 姜琬含笑听俩人拌嘴,在门前又等了半盏茶的时间,里面终于出来了人。 不是别个,正是大伯母吴氏的亲女儿姜璎。 姜璎比姜琬大两岁,眉目都已经长开了,眼角轻轻耷拉着,带着几许轻愁,看到姜琬后倒是使劲挑了挑,道:“大冷天的,没人喊妹妹过来,妹妹怎么自己来了?” 姜琬只笑,“姐姐带我进去吧,我备了些薄礼,想亲自向侯爵娘子恭贺新春。” “妹妹这些日子吃不下饭……” “姐姐的这番说辞,刚刚茭白已经同我说过了,我也不为难姐姐,只在这里等着。”姜琬看起来遭了大委屈,忽然就抽泣起来,“我也没有别的想法,姐姐就这么容不得我么?还是说姐姐另有别的心思,想取妹妹而代之?” 她声音不小,旁边的仆婢都伸着脖子探过来,里面说笑的声音也骤然降低了好些。 姜璎立时急了,恨不能去捂她的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没有像你说的这样……你……你别哭了,我又没欺负你!” 姜琬并不收敛,呜咽的声音越来越大,拿帕子捂住面庞,肩膀也一抽一抽的。 正僵持着,里头忽然传来声音,大夫人吴氏威严道:“怎么了?璎儿,你妹妹身体不好,我向来都说有事要让着,你怎能招她哭泣?” 姜琬眼风撇去,吴氏穿着铁锈红的短袄出来,旁边一妇人雍容华贵,眼角眉梢带着平和笑意,安然宁静地看着她们姊妹,正是定北侯之妻沈氏。 姜璎的脸立刻红了,低头道:“就是看着天气不好,才想让妹妹早些回去休息,可妹妹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说一些胡话,女儿也是没有办法。” 吴氏看着姜琬,甚是关切地说:“怎么大过年的还哭起来了,这可不大吉利,好孩子,下次不能这样了。” 姜琬抬头,双丫髻上簪着的两只珍珠跟着微微晃动,一双眼水汪汪的,只不见泪,“大伯母,我没哭,不过和姐姐理论了两句,谁都知道这是姐姐家,我不敢吵闹又觉得丢人,这才捂着脸的。” 姜璎神情一僵,回首道:“你怎么说话……” 吴氏立时接话,“是呀琬儿,你怎么说话?什么姐姐家不姐姐家的,这里也是你家,打你从京城回来那日起,我就同你说了。” 姜璎被母亲这么一堵,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吴氏对姜琬爱怜地招手,“这个天气还跑出来,若是又病了可怎么好?快,随我进屋里暖一暖。” 姜琬恬然一笑,向定北侯夫人沈氏行了礼,就跟在吴氏身后往里走。 吴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