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在地上,看似细弱,竟如千斤重石般拔不起来。皱眉往司空沃看去,他面上浮动着阴沉。 “只要你开口,我定让她们再不敢放肆!” 其实他暗地里整日将注意力放在纪松雪身上,哪里不知道她的处境。每次见她在别人面前低声下气,他就气愤难忍,恨不得把那人身上的筋骨扒下来! 然而他不敢。 上次南阳柳家的三小姐将纪松雪的书本丢进莲花池。司空沃得知后,半夜把柳三小姐捆来,用一根钓竿吊着,在寒冷刺骨的莲花池水面上上下下,折磨了一夜。 柳三小姐精神差点失常,三日后被连夜赶来的家人接了回去。柳家自是敢怒不敢言,司空掌门却赏了司空沃七十二鞭,并罚无光洞中跪半个月,期间不准喝一滴水,吃一粒米。 他从小受罚惯了,自是不在意。拖着气浮虚弱的身子回峰,却迟迟等不来纪松雪探望的身影。等不及了去找她,没想到收获了一张冷冰冰的面孔。 被那样怨怼的眼神望着,他心凉了半截。受此重伤,她不仅不心疼,反而……司空沃苍白着脸,强撑着问道:“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 纪松雪冷笑一声:“自是愧疚难当,还能怪你不成?司空师兄若当真好心,还望以后少管我的闲事!”她甩手便走,也不管司空沃气血上涌,咳喘不止。 自召阳谷与纪松雪相识以来,她总是笑盈盈的一张脸,包容着他的坏脾气和小心眼。司空沃从未受到如此冷漠的对待,初时觉得委屈,赌气按捺着寻她、见她的念头。 暗想着等她来求和时,一定不会给好脸色。纪松雪却一次都没来找过他! 后来司空沃从陈青风那里得知,在他受罚期间,纪松雪也受了罚,还连带着被同住的女修们排挤。她们不敢明面上使坏,便以无视和冷漠对待她! 当下最后一丝怨气也烟消云散。想到她一人在山上,孤单单地进出,司空沃心里揪着疼。平生第一次对自己行事狠厉感到后悔。 他一刻也等不得,唤来长剑,御剑而出。在纪松雪浣衣后必经的密林中堵住了人。 瞧见他前,纪松雪秀丽的眉目间愁云薄雾,纤细瘦弱的身子骨心不在焉地穿梭于林间。见了他后,脸色一变,又是一副冰冷决绝的样子。 “司空师兄来此地纳凉?我就不奉陪了!” “喂,纪松雪——”司空沃唤住她,低声道,“我错了……”换了别人,哪怕面对他爹司空南亭,他宁肯被打死,甚至魂消魄散,也绝不肯低头认错。 纪松雪背脊一僵,单薄的肩膀低落下来。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你的伤口……还疼吗?”她轻声道,声音近乎听不见。 司空沃心里一喜,哪怕被打的地方早就没感觉也故意说——“疼死了!”纪松雪转过身,清澈的大眼睛里难掩心疼之色。“哪儿疼?” “这儿!”司空沃随手指了指锁骨下方,被衣服盖住的位置。 纪松雪伸出手,软若无骨的手指在他说的痛处轻轻抚过。一如那时在召阳谷的小竹屋中,给他腹部那一道深不见底的伤口换药,也如这般温柔。 若时光能停在那一时刻,该有多好。 司空沃心神激荡,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小雪,我以后再也不那般鲁莽行事,让你为难!” 纪松雪猛然惊醒,抽出手,撇过脸去:“你有你的前路,我有我的。你若真心不想连累我,从此便当不认识我这个人,咱们再别往来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