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管家十万火急的坐着马车,去平香茗茶楼找到江秦,询问凑银子的事儿。
江秦虽然从未直接管诚园银库钥匙,可看管家慌慌张张的过来询问,心中已经一片澄明——他知道,家里银库一定是被母亲私下动过了,银子数目,早已不是前三年账本上所记录的有三百万两现银。
三百万两银子。
这原是大门江家大房三代人努力,才积累下来的财富。
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一年的俸银也才一千两银子,亲王俸银一年一万两。
三百万两银子,原本是能赶上一个亲王百年的俸禄!
把这些钱,给布衣百姓,应该是几十辈子都花不完的才对!
可如今,父亲这才走了几年,银库的银子,就少了这么多!
他们江家作为杭州富商,历经三代人,好不容易才打下了这些基业,除了这些铺面,田产,庄子,以及分家之后,还能剩下三百万的白银,已经不易。
没想到,只是因为母亲心软宠溺,怜惜三弟。
家里的基业,除去之前奢靡浪费的,如今只剩的一点,也要葬送到母亲的手里,
已经是深夜了。
茶楼二层的书房里,江秦坐在靠窗的桌案后面,许久都没有吭声。
敞开的推窗向外开着,外面的街道上依然有商贩行人的叫卖对话声。
夜幕如墨,一轮散发着丝丝绒绒银光的皓月挂在夜空里。
冷霜一样的月光洒下,映照在江秦落寞的脸上,将他的神情映照的更加寂寥。
于管家站在桌旁边等着江秦的回答。
她知道自家大公子是何等聪颖的人,不必自己细说,定然也猜的出家里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过了多久。
江秦才微微抬起下巴,看着窗外的月色,叹气一样地说着:“罢了,银子没有还可以再赚,江家不散,就是万幸了。”
“公子豁达明智,说得对,银子还是可以再赚的。”于管家小心陪笑。
江秦看着于管家,给出回答:“我手里能现银是十万两,加上城里茶园 、米铺、盐铺今年的进项,除去给伙计们的工钱和要交的税款,余下能凑出个三十四万,加上家里银库的,一百多万两想来不是问题。但是告诉母亲,不要在惯着三弟了。”
“是,老身一定给夫人提醒!”
“去吧。”江秦又移开视线,看向外面月色。
于管家行礼告退。
于是,江家一整晚的时间,都在忙着一件事——抬银子,筹钱,凑足一百五十万两赔款!
翌日。
午夜子时。
赶在子时的最后一刻钟,江家的押送银子的马车队伍到了君莫问的绿柳别院。
看门的门子负责通报,然后就是绿柳别院的总管家,以及小厮长安和几十个家丁跑了出来,门口亮起了又高又大的竹篾灯,又染上了十几个火把,将府邸的大门口映照的犹如白昼。
火光通明,总管家和长安现场举着火把开箱查验银子,将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悉数清点完毕后,已经一夜过去,箱子全部贴上‘君’字封条后,刚好城中金鸡报晓,东方既白。
银子勘验完毕,贴条抬入别院。
从始至终,都不见君莫问老板出现。
与此同时。
别院,听雨轩,徐近宸住所。
内室的罗汉床上,铺着几层柔软的褥子。
室内还燃着清雅的雪中春信,有淡淡的沉香、乳香、白檀、柏香和甘松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闻之幽凉清新,使人心静。
但在这种雅致的雪中春信的香味之中, 还混合着一丝淡淡的腥味。
这是男女欢好后的味道。
纠缠在罗汉床上的一男一女在这种复杂的香味中微微喘息。
良久后,徐近宸翻身而起,半束在头上的发冠已经松散倾斜,脑后的黑发也凌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