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到的样子,乐得哈哈大笑,“你看看我!从小到大,我怕过啥?想当年,一群人围着我,我一个人打十个,二十个,还是赤手空拳。那群人当时哭爹喊娘的,比这个泥像看起来丑十倍。你看看这女的,”梁二兴指了指台上的泥像,“胖成这样,还是个老娘们,怪不得没男人要。” 梁二兴敢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不要看汧阳搞什么摩女大典啊,傩戏表演啊,但其实本地人心知肚明,这就是一场大点的赶集,做生意的好时机。至于你说什么敬畏啊,报应啊,都什么老掉牙的话了,现在的年轻人谁还信这些?故而摩女和她丈夫那些事都能拿来编排了。 “梁二兴!”大爷觉得十分不妥,把烟膛子在地上敲得砰砰响,“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现在的年轻后生是一点忌讳都不懂!” 被人出言反驳,梁二兴很是不喜,但大爷毕竟是村里的老人,他也不好直接出言顶撞。正巧烟抽了一会了,要到头了,梁二兴转了转眼珠子,把带着火星的烟头往泥像一扔,十分挑衅,一副你奈我何的嘴脸。 梁二兴此人,最喜欢逞威风,能显摆绝对要显摆,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证明自己高别人一等的机会。再说了,这就是一个泥像,不是有句话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别说扔个烟头,就是烧了庙,她还能从神坛上下来不成? 烟头沿着一道抛物线,砸在了摩女泥像的脚背。 这毫无疑问是亵渎神灵,黑脸汉子最是胆小,当下有点瑟缩。大爷看出这是在驳他面子,立时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梁二兴一脸得意洋洋,刚要发表点他如何如何能耐的高论。 “唉。” 梁二兴顿住了,他听到一声叹息。谁这么不长眼?他左右四顾,想从黑脸汉子,大爷两人脸上看出些什么。但马上又觉出不对,这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叹息声。 女的?这哪来的女的?听错了吧。梁二兴也不确定,刚刚的叹息很小声,另外两人好像都没听到,是自己的幻觉?还是……他心里开始发毛。 “谁、谁?” 梁二兴不说大话了,开口结结巴巴的。 逞威风的人之所以爱逞威风,恰恰因为内心过于软弱,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得到某种心理补偿,俗话说的外强中干就是这种人。 “呜呜呜……” 庙里又响起一声呜咽,三人这次听得清楚,一下都定在了原地。 这正殿总共三个人——梁二兴,黑脸汉子,大爷,都是男人。这哭声却不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这……这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没……没谁啊,听错了吧。”黑脸汉子声音也在发颤。 呜呜咽咽的哭声适时重新响起。这哭声并不大声,但十分哀婉,连绵不绝。仿佛哭声的主人,被囚禁在地狱最深处几千年,浑身都是噬人的怨气。破窗本就被风吹得嘎吱怪叫,这两种声音一唱一和,听起来别提多瘆人了。 若说这庙里的女人,那就只有一个。 三人僵硬地同时抬头。正中的神坛上,泥像的半张脸隐在青灰色的阴影下,另外半张脸上则只有漠然。 “摩……摩女显灵了!”大爷颤颤巍巍道。 黑脸汉子头皮发麻,一屁股坐在地上,扒拉着梁二兴的腿,让他想想办法。但梁二兴也是自身难保,两股战战面如土色。 梁二兴和汧阳所有人一样,都是听摩女故事长大的。在当地,摩女既是膜拜的神灵,也是吓唬小孩用的妖怪,民间信仰就是这样,是神是妖非神非妖,混成一团难以分清。此刻,不知怎么回事,故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