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灵宾蹲在神坛和墙壁之间的空隙中,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三人操着陕西口音在说话。 “你这狗咋回事啊,叫什么叫。” “不知道嘞。” “这是狗还小,得好好教嘞。” 好在他们只是问了几句,便没把狗叫当回事,更没想到庙里还藏着一个人,安顿好后开始扯起了闲话。 “我早说和别人一样,天不亮就走。你看这雨下的,要听我的早到了。” “都怪我,要早听你的……”同行人忙不迭反省起自己,“不对,你什么时候说过,又诓我。” “诶,谁让你进来的!”突然是一声呵斥! * 原来外面又有人来避雨,毕竟这庙是方圆几里唯一的建筑。 来人刚要跨过门槛就被喝住,脚便收了回来。他身上都被骤来的雨淋湿了,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被风一吹,透心地凉。 庙里的三个汉子却不为所动,依旧蹲在一起吞云吐雾,庙里已然一片烟雾缭绕。 他头发也湿了,额发湿漉漉地垂下来,遮住了眼睛,“我就在边上待着,不碍你们事。” “别,够晦气了。” 说话的汉子叫梁二兴。他和本村的人一起到县里——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摩女大典,也是一年中最好卖货的日子,村里的人都带着自家的山货往县里赶。 旁边一位脸黑的汉子帮腔,“我说好好的天下起雨来嘞,原来是你个讨债鬼丧门星。你看看,你看看,”他指了指地上装有山货的蛇皮口袋,“要是摩女大典没了,这些你管赔嘞。”怪不得这么不顺,原来是碰到了陈弃这个丧门星,难怪! 陈弃低着头,没有说话。 “得了得了。” 三人中剩下的是位上了年纪的大爷,大概觉得这两人都太过了,在旁边打起了圆场。“差不多了啊,都是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有甚话不能好好说。要饿说,这庙屋檐够大,也能遮风挡雨的。陈娃子,你就先在那儿待着,咱们各退一步,好吧?” 说的是各退一步,其实还是一个意思,让他在外面呆着别碍他们的眼。 陈弃没有流露多余的表情,默默退到了门边。 门口挂着对联——“心相知兮本无凭,言相和兮悲且清”,他就站在“悲且清”三个字前面。这屋檐哪里挡得住雨,雨水斜斜地打进来。陈弃调整了一下斜挎的单肩布包,将它挡在身后,以免被雨水淋湿。 “瓜怂!”梁二兴见状,趾高气扬地啐了一口。 “汪汪汪。”小黄狗又叫了起来。 自从进了庙,这叫声就没停过。梁二兴心中烦躁,一脚踹在狗身上,“老实点,听不懂人话的畜牲,宰了你信不信。” 这一脚力气不小,小狗被踢得哀叫一声,飞出去几米远,站起来时四只脚都颤颤巍巍的。它歪歪斜斜地朝着主人走过去,讨好地低声呜咽两声,不敢再叫了。 黑脸汉子摸着变老实的小狗,笑嘻嘻地说,“怎么听不懂,狗崽子机灵着,是见不得脏东西嘞。” 这话是在说庙外的人,梁二兴明明听懂了,却偏偏要和他逗趣。“什么脏东西?是说摩女娘娘?” 黑脸汉子一听有些急了,因为小狗确实是朝着泥像吠的,连忙说,“没说摩女娘娘,我说外头那个……没说没说,摩女娘娘莫怪莫怪。” “瞧你那怂样!”梁二兴见他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