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日子很快就来临了。 凌琛和余平湘这次回永乐,除了带走了随行的几名侍卫,带走了柳琴儿、袁芝瑶和徐二,还将当初运送粮草和银子的官兵带走了一大半。 要走的那日,临行的车马整装待发,本想悄无声息离开的,但也不知百姓从哪得知的消息,自发聚集在城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蜀城的百姓都很感激他们。若不是他们带来了希望,还不知要在这水深火热之地挣扎多久。 袁芝瑶端坐在马车内,她伸出一只白净的手,轻撩开车帘,看着路旁站着的百姓,泪水已盈满眼眶。 “袁娘子,这里始终是你的家乡,记得回来看看。”是因着袁芝瑶的命格堂而与她熟识的一些邻里百姓。 袁芝瑶莞尔,朝百姓们挥了挥手,“一定。” 她放下车帘,泪水滚落。一旁的柳琴儿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阿瑶从小便与阿娘深居袁府,活得小心翼翼。说起来,对这里的人,这里的景致,是没有什么念想的。因着这场天灾,耶娘葬身于此,我又曾被那些败坏蜀城名声之人弃之如敝履,对这里只有些不堪回首的记忆。阿瑶以为离开这里,断不会有不舍的,可如今一看,终究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此行山高水远,怕是很难再回来了。” 柳琴儿叹了口气,“我明白。琴儿又何尝不是呢?自父亲下狱,我每日便如同在炼狱中。答应杜凡来蜀城,也是抱着与你一般的心境。只是离开永乐这么久,还是想念的。毕竟,那里还有与自己最亲近之人的快乐时日。” 只听车厢外有人一声令下,车马开始缓缓前行。 马蹄踩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得得的声音。袁芝瑶收拾好情绪,再掀开车辆时,已驶离了城门,她朝着身后看去,凝视着愈来愈远的人群和城门。 再见了,蜀城。 城外的路面越发宽阔,但也颠簸了起来。随着几声轻喝和鞭子抽打在马背上的声音响起,马蹄声渐渐铿锵有力了起来。 城外的路面被马蹄掀起一片尘土,直到车马远了,还未落定。 一路上,虽比蜀城劳累艰辛许多,但有这么多朝廷官兵在,还算安稳。许是担心袁芝瑶和柳琴儿两个女子受不了这一路的颠簸,每到一个官驿,车马便停下休憩。 袁芝瑶与柳琴儿每日呆在一处,关系倒是越发地紧密了。柳琴儿闲来无事便教袁芝瑶弹弹琵琶,袁芝瑶教授些八卦之术。 同行的官兵早在蜀城便听闻袁娘子善算命术数,如今有了机会,想要算上一卦的小兵小将都得排着队等待。 离永乐尚还有一半路程之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队人马在官驿停下,准备住上一晚歇息,第二日再行出发。 近日来,凌琛甚至都寻不到空与袁芝瑶说话。忍无可忍之际,他踱步到袁芝瑶门前准备找个借口唤她,却看见早已有十几个毛头小子守在了袁芝瑶的门前。 “这是作甚?” “回凌侍郎话。闲来无事,我们想找袁娘子算一卦。” “哦?你算的什么?”凌琛随意抓了个年轻的官兵问道。 “都行,只要是袁娘子算的都行。”年轻官兵脸颊飞上了红霞。 这些官兵只知晓袁芝瑶是凌琛的婢子,其他的一概不清楚。有几个年纪轻轻尚未娶妻的,着实是有点看上了袁芝瑶的意思,哪里是真的想算命,不过是想与袁娘子多说会儿话罢了。 “我的那匹马该喂食了,你去看看。”凌琛二话不说,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