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解姑娘右腿摔断了,须得静养三个月。”
“这么严重?”谢予卿不禁担心,若是敌人追来,二人恐难逃一死。思索片刻,问龙岩:“龙岩大哥,你家中可有多余衣物?”
龙岩不解道:“有!你要苗人衣物作什么?”
谢予卿红着脸道:“我担心家族中人寻到此处!”
龙岩摸着脑袋道:“俺明白了!用你们话讲,就是乔装打扮!正好俺娘子过世后衣物还留存着!”
过了片刻,龙岩拿来两套苗服。其中那套色彩斑斓苗服由龙溪替解雨换上,另一套蓝色苗服则叫谢予卿自己穿上。龙岩为谢予卿正了正衣衫,又为其梳椎髻,并在其脸上摸了些许碳灰。谢予卿瞬间与之前判若两人,不禁对龙岩刮目相看。
“谢兄弟,俺家只有三间房。俺和龙溪各一间,你与解姑娘就委屈一下罢!”
“不……不碍事!”谢予卿支支吾吾答道。心中却埋怨自己,为何当初要说谎,现在骑虎难下了!
“好!俺去打猎,你就照顾解姑娘。寨中地形复杂,就不要乱走了!”龙岩吩咐完,背上弓箭出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解雨醒了。忽然见床边有一黑脸苗人,不禁惊慌道:“你是谁?”
谢予卿解释道:“解姑娘,是我啊,谢予卿!”
解雨不禁笑道:“你怎么这副模样?”这一笑,却牵动伤口,顿时龇牙咧嘴,模样十分狼狈。
“你不也一样?”谢予卿笑着说完,转而面色凝重道:“不要乱动,你腿摔断了!”
“哦!”解雨许久未感受到关怀,突然有人如此对自己,有些局促不安。
谢予卿却瞅着解雨脸庞嘿嘿一笑,道:“等我一下,还有些不完美!”
解雨却谢予卿这么一瞅,呼吸有些急促,暗自揣测其意欲何为?想到跳下山涧之时,自己竟主动拉他手。那可是生平第一次握住陌生男子之手,顿时脸色酡红。
谢予卿笑着走进屋,道:“解姑娘,你不要动!”
“我这样子能动吗?”解雨白了一眼,“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谢予卿摊开手心,只见手上布满碳灰。
解雨慌道:“拿来你的脏手!”
谢予卿笑道:“看我这模样,你起初不也没认出么?”
“那我自己来,你不许碰我!”解雨挣扎着起身,却痛得直咬牙。这才想起背上还有刀伤,手臂一动便牵动了。
解雨无奈道:“好罢,你帮我!”
谢予卿手掌缓缓印在解雨脸上。只觉触手柔滑,不禁浮想翩翩,忘了要将碳灰摸在解雨脸上这档子事。
“你……你干什么!”解雨顿时耳根通红,胸口起伏不定。他不会是借机占我便宜?本姑娘名节要毁于一旦了!
“没……没什么!”谢予卿回过神,暗骂自己枉读圣贤书,怎可有此等龌龊想法。随即匆匆摸匀碳灰,抽回手臂。
解雨转过脸,故作镇定道:“还有事么?没有你便可以出去!”
“有……有事!”谢予卿一想到要说之事,不禁干笑。
“笑得真难看!”解雨撇撇嘴,“说罢!”
“龙岩大哥以为我们俩私奔,我……担心他不救你,假装承认了!”
“什么!”解雨不由大叫。
“还有……”谢予卿不敢再往下说了。
解雨顿时心乱如麻,自己名节算是彻底毁了。听谢予卿口气,似乎还有更糟之事。不禁气愤道:“还有什么?”
“龙岩大哥要我……与你……同住一屋!”
解雨怒吼道:“你出去!”
早已料到会是此结果,谢予卿如释重负,径直走出屋。若不是为了救人,自己又怎会这么做!
“大哥哥,快来吃饭!”龙溪叫唤道。
龙岩准备了一锅兔肉羹。三人吃罢,龙岩又盛了满满一碗,推到谢予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