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不仅折耗军队,后勤人员也需要补充。 祝圣院足迹遍布全国,寻找得到大地母神加护的年轻女性,她们将得到专业指导,成为祝愈师。 为什么大地母神会向我投来视线,破坏我的生活? 看着面前发出荧荧绿光的魔法石,我的脑袋像是被人用锤子重重打击,呼吸都碎了。 女神的祝福来得毫无征兆,谁都感觉不到。 偏偏她还一度舍弃我的家乡,新生儿少得可怜。神明这么善变,不讲道理。祝圣院的人要带走我,也是不讲任何道理,我连收拾行李的时间都没有。只因为我让那块石头散发格外纯净的绿光,仿佛因为我得到神明更多的垂爱。 这行人态度强硬,无论谈吐还是动作,随行的骑士打了我一巴掌,他要我闭嘴,斥责我没见识,对祝圣院的大人蛮横无礼。捂着剧烈嗡鸣的耳朵,我咬破嘴里软肉,把咒骂连同腥甜的血一起往肚子里咽。 一路上,他们就像土匪,更多无辜的女性被强行带走。要是反抗得厉害,就会被灌下安神药,被迫昏睡。 直到我抵达祝圣院,静养了三天,那只受伤的耳朵才完全恢复听觉。被带去宿舍时,我又听说和我同一批来的女性,有一人已经怀孕,被强灌下安神药,她连自己的命也没能保住,凄惨地死于大出血,死在送去抢救的路上。 得到大地母神加护的祝愈师,竟然死在以救人为使命的祝圣院。 即便后来还被告知,祝愈师的征召被划分成许多区域由不同的人负责。到我的家乡来破坏我平静生活,也让那女子送命的大人物被革了职,我也不感到欣慰。 我们没有得到道歉。我们不允许亲人探望。我们是神明的代言,亦要为帝国献身。 我不能回去,仍要留在祝圣院。 我接触祝愈师不为人知的工作内容,完全有别于心中那圣洁伟大的形象。 而年长的精灵,高阶的教育者不觉得不妥——治愈,不惜一切代价——她们是这一天职的适应者。对我提起那个死去的女子,她们告诉我母神要回收生命,就像她为世间带来生命。 是那女子的偏爱辜负了母神的博爱。祝愈师该是博爱的。 没有悲悯言表,她的结局似乎与己无关。我周围全是这样假慈悲、假善良的个体。祝力并不富裕,也竭力取悦伤者的快乐。在这样不合理,不平衡的付出中,我看见有祝愈师一夜之间变成枯槁的皮包骨。我被叫去搬走她,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埋在祝圣院后的墓园。 墓园种满花草,草皮下是年轻的尸体。这些连食腐的真菌也摄取不到营养的贫瘠骸骨,可怜的祝愈师,她们余留的生命力被带走,从祝圣院到战场,从被人治愈到被人杀死。 她们才没有得到神的加护,她们一直被辜负。仿佛从来到祝圣院那一天起就一直在失去。 穿统一制服,敬语,谦卑……听课,记录,炮制,晾晒…… 吟诵,清创,巡房,守夜…… 吃饭,睡觉…… 我15岁。 我的监护人在她15岁时和同村的小伙子订了婚,第二年做了妻子。 我没这个打算,一点念想都没有。从那名骑士重重扇来的一巴掌起,我信仰和认知中许多美好的东西都被打碎,只觉得人生没有大起,只有陷落,无限疲惫。 ** 一年后,我拒绝以交合进行治疗的次数累积到二十三次,上面的人要我连续守夜,在草药园做三人份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