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留下这个陵冲,还以为她对他喜爱有加。可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萧懿龄蹙眉道。 “的确奇怪。若有机会,我还真想和这位陵冲聊聊。”顾定安手肘拄在桌面上,撑着下巴道。 · 萧懿龄这厢正同顾定安聊着,公主府门前缓缓驶来一辆青盖马车。 马车在门前停下,车夫没有理会车上人,径自上前敲门。 而车上人也没有在意车夫的怠慢,长腿一伸,自己跳下车来。 男子一袭水色长衫,衣摆处暗绣着大片的海水纹,袖口衣领则是祥云纹封边。金棕色的长发如海浪般披于身后,羽睫翻动,抬眼间,无言悲喜的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睛望向大门上的匾额。 此人正是陵冲。 他手中提着一幅画轴,缓步由侧门而入。典宾问过他来意后,便将人领到了东花厅等候。 · “启禀殿下,临川公主府幕僚陵冲前来拜见,说是……来请罪的。眼下正在前院东花厅等候,殿下可要见?”典宾女官通报道。 萧懿龄与顾定安对视一眼,真是一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来得竟这样巧。 “带路。”萧懿龄吩咐道。 典宾女官将萧、顾二人带到了东花厅。进门便看见陵冲正立于厅中,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握画轴于腹间。他脊背挺得笔直,正入神地看着那副挂在厅中央的《海崖图》。 那是前朝大家宋甫川的真迹。 画中描绘了海浪击打山崖的场景,画幅左侧的山崖,中景的海浪,和远处的腾飞于浪尖的海鸟,三者之间形成了微妙的纵深感,同时让海浪袭来的力量感加重。面对此画,仿佛身处其间,能感受到浪花溅起的水滴扑面而来。 宋甫川向来以笔触豪放挺健著称,这幅《海崖图》中,山石方折嶙峋,水面波涛汹涌,画风古朴厚重,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佳作。 而更加难得的是,这副画疑似是宋甫川的遗作。 当年宋甫川登麟昌阁,于众人眼前作画,一气呵成一幅《海崖图》,完成之后,便掷笔而去,再无音信。 麟昌阁上惊鸿一瞥,竟成绝响。而这幅《海崖图》也被默认为是宋甫川遗作。 后来,此图真迹辗转落入萧氏皇室,被封存于静默幽深的万宝库中。直到萧懿龄被册封公主,赐府邸,此画方重见天日,被挂到了这明亮的东花厅中。 “咳。”女官轻咳一声,提醒客人,主家到了。 陵冲这才回过神,向萧懿龄行礼。他并未行跪拜或作揖礼,而是将左手背于身后,右手按在左胸口,同时微微俯身。 萧懿龄在主位入座,却并不理他,兀自看着手中的书册。 陵冲站在原地看着她,默默不出声。高鼻深目的面容,显得他眼神格外深邃。 直到萧懿龄手边的茶都凉了,面前的男子也不发一言,就这么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看看她身后那幅《海崖图》。 最终,还是萧懿龄先开了口:“还不知,该怎么称呼。我是该叫你陵冲,还是菲欧德?” 这也是瓦鲁告诉萧懿龄的。男子原名叫做菲欧德,而“陵冲”这个名字,则是进了公主府才改的。 陵冲眼中露出几分惊诧,随后垂下眼眸道:“陵冲。” “嗯。”萧懿龄呷了一口文杏重新端上的热茶,“你说来我府中请罪,可我不知你所犯何罪。” 陵冲重新抬眼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