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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啼(1 / 2)

“这样想也毫无益处。”卢法斯微笑着回应来自兄长的诘问,“我已经两足深陷于血泊之中,要是不再涉血前进,那么回头的路也是同样使人厌倦的。”

再走下去,才是真正不能回头了。布莱姆憋住了他想长长叹出地那口气——叹气太不合时宜了,他想,于是他只是眯起眼睛,抵御会议厅格外刺眼的吊灯灯光。

“我不劝你回头,卢法斯。可是再在这血腥之中跋涉又有何意义呢?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他顿了顿,“即使没有噬魔戒,也没有人能动摇你的权力丝毫。”

“一切?”

“这世上没有人能要求更多。”

“不,不。还远远没有达到一切。”

藏身于黑袍中的卢法斯突然踱步起来,在没有铺地毯的冰冷地面上踏出焦急、快速的脚步声——那声响如果细听,还能听出一种迷信的癫狂,惊醒了宴会厅外窗棂上枭鸟。它们凄厉地叫着,扇动着翅膀飞回了远处昏暗的林中。

窗外巍峨的城堡的岩石墙壁上,两把火炬熊熊燃烧,竖直的火焰被枭的翅膀震动得摇晃起来。布莱姆注视着摇曳的火光,低垂下眼睛,不经意地流露出真诚的神色。通常来说,他的诚实会令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为之动容。

“那么,你还想要些什么呢?”吊灯的光线明亮得如同白昼,像是天花板上被人悬挂了一面镜子,审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你要我与德古拉家的夏洛特联姻,我照办了。你要我们助你推翻先王登上王位,我也义无反顾。坐在这片土地的这座城堡的这个位置上——如今你还缺什么呢?”

同样被灯光照射的卢法斯停下了来回踱步,仪态优雅地走向窗边,可是他一步一步走得很慢,暴露了他身上豺狗一般残暴、贪婪的本质。他的影子落在窗子上,上面倒映着他与布莱姆的身影。玻璃的倒影中,他的哥哥抬起了头,他身姿挺拔,英俊的五官展现出冷漠的神情,可是不能盖过他眉眼间一丝不苟、义正言辞的坚定,像一只猛虎那样威严,只是受了重伤,于是苟延残喘着失了气度。卢法斯很满意那张熟悉的脸孔上介于半死不活与困兽犹斗的神色,于是他就盯着那倒影看。

布莱姆同样盯着他们的倒影:“你我都很清楚,我是输家。我的妻子、后代都是你的傀儡。我对你不是敌人,不是肘腋之患,而是丧家之犬。如果你愿意,大可毫不客气地运用你的权力,把我送进坟墓,只需说一句是你的旨意,便顺理成章了。”

“坟墓?不——我不会这么做的。”卢法斯转头,对兄长露出一个与他的年龄、地位都毫不相称的甜美笑容,“我不会使自己沾上罪恶,把你送进坟墓去享受永久的安息,自己却担上这罪行的忧虑的。”

“你要这可怜的丧家之犬永远地和你一起受永生的折磨,不得一刻的安宁的话,便这么做吧,我的弟弟。我又能做什么呢?”他慢悠悠地说道。这语气使卢法斯失去了兴致。

“以不义开始的事情,必须要用罪恶巩固它。我们已经犯下了错误。”他走向了卢法斯,在他身前一步之遥的地方望向窗外。从那看下去,只能瞧见大门左右两座高大的石制阶梯,它们一步一步向上攀沿,最终在一处平台相会。于是他接着说道:“这是一座很奢华美丽的城堡,但是在光天化日下,这里只有压迫、欺骗、敲诈、恐惧、债务、痛苦。你不怕在你看不见的最深的地底处,它只是一座摇摇欲坠的华厦?”

“你爱说教便说教吧,哥哥。不过你也知道,我是不会听的。”卢法斯脸上依然保持着令人发怵的天真笑容。

“在这座城市里,我看不到一张心悦诚服的尊敬我们的面庞。有的只是对于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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