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独坐高位之上,万寿节办得越发盛大,恭贺的人越来越多,礼单满满数页,却也再难觅得真心。 唯一能走进他心间的,唯有那日她的一曲琵琶语。 可今日,他却以这样的形式回报她,还反被她一眼看穿其中的谋求算计。 她不气也不恼,只静静地同他笑,然后松快道了一句“没关系”。 他勉强算是个时刻忧心朝政的好帝王,可绝算不得一个女子的好依靠,更算不得是她的好郎君。 还不够。 他抿了抿唇,觉得还需再哄一哄她,给她详细解释一番,他今日为何一定要利用她的生辰。 他自袖中抽出一纸信函,朝她递了过去。 她轻瞥他一眼,旋即借着手中宫灯低头去瞧,只见信函上书着“南境军报”。 “这等要务,陛下也愿给妾看啊……若被旁人知道了,又要说妾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她取笑道。 他没回答,只执着地举着信,等着她来接。 她垂下眸子,犹豫片刻,接过了那封军报,徐徐展开。 读着读着,神色渐冷。 信中所报,一一对上了今日晏长舒那番意有所指的话。 “大雪封山......不得而出......季副将为救太子殿下,与其换衣换马,如今……两人皆不知所踪......?” 她的语气越发凉薄,像是裹挟了天上飘落的雪花。 她倏然将信纸垂落在身侧,不敢置信地看着晏长曜,心中有些焦急,连带着声音也高了几分。 “怎会如此?” “南境军中出了内奸,将他们往雪山探查的踪迹透露给了刘舆。” 他凝着那页薄纸,沉声道。 “这已是数月前的事。” 她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纸页。 “你是不是很意外?我军之中,怎会有藩王之人?这还要多谢朕的好弟弟,将刘舆的细作,安插于南境的戍边将士中。他应是故意让藩王刘舆制造南境异动,试图借太子往南境之机,要了他的命。所以,朕不得不借你的生辰......”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她打断道: “陛下理当如此!如今殿下人呢?” “生死未可知。但若既无死讯,朕便笃定他能活。” 他微蹙了蹙眉。 “阿浔,你失态了。” 她原本紧攥着的手一松,勉强咧出一个笑容。 “事关国储与将士的生死,这比一个宠妃的生辰重要许多。陛下所忧,本就该是妾之所忧。不能为军国之事做些什么,反倒因陛下的谋算不悦,妾难免自责。” 她说着,整理好自己的心绪,故作娇嗔,将手中的宫灯塞在他手中,亲手折好军报,放回信函之中,反又递了回去。 他接过信,轻叹一声: “真是难得见你这般先忧国再顾己的女子。” 呼,还好她反应机敏,能糊弄过去。 她心中长舒一口气,浅笑道: “不然,妾又为何会被怡王蒙蔽,做了他手中的盲眼刀呢?还好,因着陛下,妾如今看清了他,尚能迷途知返。” 三言两语间,她简单暗示他一番当年听信怡王的缘由,省得他因她方才的失态,再起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