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 旋即,她接过宫灯,不卑不亢道: “不过,陛下既能让世人皆知您宠爱于妾,以示您不计出身,招揽人才之心,为何不再利用舆情,做一件大事?” “何事?” 她念及阿序与季承安如今生死未卜,心间一阵刺痛,紧紧握着灯把,任凭指甲划在掌中,面上却带着笑意: “陛下既然笃定殿下没死,不妨待殿下与诸位将士得以归京,将那日自赤阳手中得到的证词,和今日军报中事,编成一曲童谣,由大街小巷的孩童传唱。届时舆情越闹越大,他一人尽压不住时,便已失了人心。一个尽失民心的人,任他再会筹谋,也不足为惧。” 他望着她,静静笑了,默了片刻,而后道:“为何要待他们归朝,再传唱童谣?” 因她还有旁的打算。 但她不能说给他听,只得道: “届时,怡王只会觉得是太子殿下所为,不会怀疑陛下那日已拿到赤阳口供,还得了这份密报,自然更不会疑心今日生辰宴的嘉赏。” 她顿了顿,拖长了每个字的尾音。 “在他眼中,您永远被蒙在鼓里。” 他默默凝着她,见她敛起笑着的眉眼,宫灯中的微光只打在她的侧颜上,一张明艳的容颜陷入半明半暗之中,接着朝他走近几步,沉吟道: “陛下先前抓捕赤阳,却又将他们尽数放了,永逐出京。在他眼中,依陛下往日性情,若是他们招出些什么,陛下早已将他们一一斩尽,不是吗?” “他与太子殿下不和,又非一两日之事,为天下计,再让殿下背一处锅,想来,他也绝无怨言。” 末了,她又补充道。 “将他与您夺位,变成他与殿下争储,您不是省力得多?” “你倒是替朕想得周全。”他展眉一笑,深深望着她的眼睛,“那你呢?你在其中,又担着什么?” 这话似随口一问,但她知道,稍有不慎,便会是死局。 她的心砰砰地跳,却强撑着镇定道: “妾恨他骗妾在先,又担着如今的荣华身份,自然是要站在陛下和殿下的立场。有陛下和殿下在,妾永远是宫中受人艳羡的宠妃,可若换作怡王,妾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仅此而已。毕竟……陛下待妾,可比他要真上许多。” 这番话,她说得十分诚恳。 “走吧,朕送你回宫。”他轻声道。 “好啊。” 她点点头,转身与他并行在雪地之中,落下一大一小两行脚印。 “这些时日,你似乎过得很开心。” “是啊,能在宫中找到些爱好相近之人,自然是开心的。” 两人先前的猜忌在散步闲聊中逐渐消弭。 “若非惊华告诉朕,朕竟不知你喜欢习武。” “一直都喜欢。只是从前没条件学,也没人觉得……女娘该学这些。” “谁说的?从前,朕的故友之女,就射得一手好箭。” “是吗?陛下如何知道?” 月光下,她的影子雀跃了一瞬。 “曾在深山之中,得以远远一见,她弯弓射秃鹰。那时,朕就觉得,女子习武,英姿飒爽,也并非什么坏事。” 她一愣,神思片刻游离。 那不是……她曾经求他去云岭救阿序之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