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反抗?”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仿若破碎的宣纸,自高处一把洒下,落在地上时,已散落成再也拼凑不起的碎片。 她猛然松开扼着他的双手,坐在地上,抱着双膝哭了起来。 她果然如他所说,没有这个能耐。 晏长曜忍着她许久,骤然感受到一阵放松,大口吸了些新鲜空气,见她埋头无声地哭,眸底闪过一瞬疼惜,却没说什么,只悄悄作陪。 怡王从未教过她武功,从不涉武之人,又怎敢轻易杀人? 他说来无用,得需让她亲身试过,才能知道她自己曾经多么天真。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颤抖渐渐平息了些。 他行至她身侧,居高临下道:“够了。” 她自双膝间抬起头来: “我输了,愿杀愿剐任你,只求你赏我一个痛快。” “嗯,朕答应你。” 他低低应下,蹲下/身子,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他方才坐着的木梯之上。 她的眼角通红,长睫上沾着泪,迷惘地看着他。 见他蹲身,掀起她的裙摆,一手捏住她的足踝,一手自锦囊中取出她曾经交给他的银铃,轻轻系上,又重新站在她面前。 她的双腿悬空着,足尖轻摆了摆,熟悉的铃音便再次响起,泠泠之音在她耳旁逐渐放大,像是奏出一首安然的轻吟。 “你......”她怔怔地看着他。 “朕不杀你。” “为什么?” “因为朕想护着的人,就一定不会死。”他轻笑道。 “可你既已知道......” “朕说过,贪图什么都好,莫要去贪图真心。所以,你对朕是不是真心,朕并不在乎。” 他打断了她的话,“知道为什么许贵人能居三夫人之一吗?” “她父亲是你的旧部。”她低声道。 “不,她渴望权位,自会拼命往上爬。” 他顿了顿,接着道: “我朝初建,正逢大争之势。只要心志足够坚定,一心求权者自可得权,一心发财者自有商机,一心隐逸者自可逍遥。这些外物,你愿要什么,便能要什么。为何偏偏去要长舒那颗匿在皮囊下,琢磨不透的真心?” 他垂下眼睛,语气渐低,似是为她不值。 “你为他甘愿入宫作伏,可他今日,却当着众人与你眉目传情,丝毫不曾顾及你的生死。你不妨好好琢磨一番,收一收对他的情意。” 她愣在木梯上。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竟觉得……自己是属意怡王,才甘愿为他入宫的吗? “我不是,我......” 她蹙着眉头,觉得怎么解释也解释不通。 他这样认为,总比知道她的身份要好上许多。 干脆闭了嘴,权当默认。 “所以,即便陛下知道我心有所属,仍要把我留在宫中吗?” 她以退为进,问道。 “朕说过,你该求的,是权力。”他反倒笑了,“因为它,即便长舒再不舍,你也不可能回去;即便你再不愿,也无法逃出朕的手掌心。” 见她垂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