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贵人拨弦的手一顿,一时气结。 晏长曜轻飘飘瞥她一眼,道: “她既为你求情,便免了吧。” 许贵人心中更气了。 遭她讥讽不说,反倒还欠了她个人情。 她面色不善地回到席间,狠狠往口中塞了满满两口菜。 这场宴自午间热闹至晚间,终至席散。 她正借着道上的宫灯往回走,却被人从身后拽住了手。 她慌忙甩开,转身道:“你......” 却见来人是独身一人的晏长曜。 “陛下,您怎么追出来了?” 她望向他身后,去寻找李砚泽的身影。 “别瞧了,朕没让旁人跟着。”说着,他转头冲拨雪道,“你先回宫去,朕想和你们夫人单独呆一会儿。” “是!” 拨雪本就在一旁神隐,得了吩咐,如临大赦,撒腿便走,转眼不见了踪影。 她左顾右盼,见宫道上只余他们两人,不禁有些尴尬,手指不自觉捻了捻衣袖,道:“陛,陛下。” 他轻笑一声:“你知不知道,每回你紧张的时候,都会带点结巴。” 他不由分说再次牵起她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跟朕去个地方。” 他走得快,她得小跑两步,才能跟上。 “慢点啊陛下,再,再说,谁紧张的时候,不会结巴啊。” 他闻声放慢了脚步,适应她的步履节奏。 “和朕在一起,你很不自在吗?”他侧首轻声问,带出一些酒气,“可朕记得,初次见你的时候,你倒是丝毫不拘谨,胆子大的很。” “今时不可同日而语。”她小声嘟囔道。 不然呢? 总不能说,方才还以为牵自己手的是旁人。见是他,反倒颇为意外,才紧张的吧? 两人的影子在月下不断拉长,眼见一同而往的石子路越来越熟悉,她问道: “陛下,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他静默片刻,答道:“天禄阁。” “哈哈,那还挺巧的。” 她干笑两声,心下思忖: 别看这两兄弟表面不合,做事还挺有默契哈。 “巧什么?” 他眼角染上一抹冷色,却仍紧紧握着她的手。 “王爷不是说,他今日去了天禄阁吗?这会儿您也要去。” 还都带着她。 “他今日说出来,不过是挑衅朕罢了,你以为他真会去?” 他真的会去。她腹诽道。 “妾斗胆问,王爷口中的那位故人......是谁?” 她试探地偷瞥他一眼,只能瞧见他眉目冷淡的侧脸,匿在半明半暗的阴影中。 他没回答,二人便一路无话,来到天禄阁前。 不同白日,天禄阁如今有侍卫值守,见他前来,似是习以为常,半跪问安道:“陛下。” “起来吧。” 他淡淡颔首,推开了天禄阁的大门。 白日的记忆再次闯入她的脑海中,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可她只得紧随其后,装作第一次来的模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