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个书阁吗?陛下何必深夜来此?” 他还是没说话,反阖上门,牵着她往深处走去。 偌大的书阁再无一人,她又突然想起那个暴雨之夜,压抑许久的恐惧渐渐泛上心头,脚步便越发地沉重起来,踌躇着不愿快走。 他止住脚步,终疑惑道:“怎么了?” “您,您不做声,妾,妾有些怕。想起了些不好的事情。”她垂下眸子。 他虽不知她具体指得是何人何事,但当即想到几月前,与她在陌生之地独处的那夜。 他其实......也曾伤害过她吧? 随即心下一软,顺着她的话,轻声哄道: “不会再发生不好的事情,朕只是带你来此处,看一看那位故人。” 她抬眸望他,眼底有一瞬如孩童般纯真的迷惘。 七拐八绕间,他带着她来到一面嵌入墙中的书架,挪了两盒书,只听“咔哒“一声,书架缓缓朝一侧移开,露出了壁内的光景。 那是满满一面墙的牌位。 她心中有些震撼,立在原地,一动未动,双眼却一目十行地扫下去,似乎在执着于寻找一个名字。 还好不负所望,她找到了。 看见那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心一阵抽疼,像被人翻来覆去地绞,疼痛蔓延到指尖,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 他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异样,侧首望她,却见她面色如常,只有惊讶之色。 定是今夜多饮了些酒,容易多想。 他微微甩了甩头。 “这些......” 她抑下心头酸涩,眯了眯双眼。 “这些,都是朕的故人。”他哂笑道,“有的战死沙场,埋骨他乡;有的棋逢对手,输朕一招;有的渐行渐远,再不可见;有的......只是孤苦一生,无牌无柩,朕便给她在此处安了一个。” “今日要带你见的,便是这位故人。” 他抬手取下一个牌位,轻轻抚摸着上面镌刻的字。 她垂眸去瞧,只见牌位上并没有刻生平与关系,只有七个字—— 李氏弦月之牌位。 “李......弦月?是何人?”她轻声问道。 他轻笑一声,旋即随意坐在一旁的木梯上,抬头望着她道:“是朕的亲娘。” “那岂不也是王爷的......” “不,朕与他并非一母所出。”他似自嘲般笑了笑,“朕的娘亲,诞下朕后,便故去了。所以,朕从不愿过生辰。今日虽是朕的生辰,又何尝不是她的忌日。如今你知道,朕为何说他只是挑衅了吧?” “您和王爷,你们之间......” 她脑中一团浆糊,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朕与他虽为兄弟,却并不亲密。” 他今日格外大度,她问什么,便即刻答什么。 “你知道朕起初为何无谓你的出身,还对你多加照拂吗?” 她眨眨眼睛,静静等着他的后话。 “因为朕的娘亲……同你一样,也是出身烟花。” 他垂首凝视着手中牌位,将过去娓娓道来。 “她本是艺伎,朕的那个爹,见色起意,为了把她哄骗到手,无所不用其极。却因家中世代为官,重视名声,只轻易许诺,却从不兑现。一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