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泛起了些泪花,纠结着要不要去告诉爹爹,她跟来了。 转念一想,若是他知道自己也来了,定会命人把她送回府中去。 那她便前功尽弃了。 思及至此,又搓了搓手,振奋了几分精神。 一旁随从同她搭话:“小兄弟,你叫什么,瞧着你眼生啊,是新来的吗?” 她不敢多言,埋着头压低嗓音:“嗯。” “哎,我也没听说最近府中来新人了啊......” 他话音刚落,便听前方马车里传来惊呼:“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她一个激灵,打马向前,唤道:“先停车!” 说罢,跳上车,掀起帘,恰见爹爹昏在那惊呼的随从身上。 “爹爹怎么了?”她边往里走边问道。 “小,小姐?你,你怎么在这儿?”那人满眼震惊。 “别问这么多了。” 她把手背探在爹爹额上,竟是起了高热。 这不过才走大半日而已! 她忆起今日那门生同她交代的话,吩咐道:“到离这儿最近的镇子还要有多久?” 那人扭头看看窗外:“约摸再一个多时辰。” “好,届时你去镇上,寻个医家,命他多带些驱寒清热的药,我来付银子,让他与我们同行。爹爹之事十分紧要,我们不能耽搁太久。” “哦......好!”他点头如捣蒜,松了一口气,“我本是给大人送水,谁料一掀帘子,便见大人已晕在车中了。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还好小姐您能拿个主意。” “对了刘叔。” 她猛地想起什么,自爹爹身上摸出一张帕子,见上面散着缕缕清香,还有娘亲的绣花,一看便是珍视之物。 咬了咬唇,仍是递给了那随从,嘱咐道:“去外面浸些雪水来,我给爹爹降一降温。” “您放心!”刘叔应声跑下车。 她担忧地望向窗外,平生第一次觉得,爹爹其实并非素日那般从容。 他看似前呼后拥,实则始终孑然一身,在这风雨如晦的世间,仍踽踽独行。 溶儿长大了,可以为您分担,不必拼力将她护在你的羽翼之下,爹爹。 然而,虽经一路坎坷,直至江城,陆枕河才发现,粮草一事并没他所想那般顺利。 “曹让在已夺来的九城中,仅布下不到三成兵力,为得,便是将计就计。后缩在那仅余的四城之间盘桓,佯装不敌,诱大将军深入殷城。殷城一面环山,三面是那另外三城,大军严阵以待,已将他们重重包围,为得便是他们断绝粮草之后,守株待兔啊,大人!” 江城知府跪在地上,正与陆枕河汇报这些时日他在路上时新生的军况。 “如今最为棘手的,已不是粮草,而是将军被困于孤城之中,你我却并无良策,去破了那曹让的包围圈,将筹来的粮草送入城去。”陆枕河抚摸着身旁早已筹好的粮草,深深叹了口气。 “难道是天要亡我朝吗?” “大人......” 陆枕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手猛地一顿,眉心紧锁道: “等等,你说,曹让仅在我军夺下的九城中,布了不到三成的兵力?” 他转身指着舆图,声音有些颤抖:“他设此计,是为把尧璋拖入殷城,生生耗尽粮草,令他们失去战力,可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