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垂眸望去,只见手中银笔正闪着微光。 之后呢?赵长珺一回想便会头疼,这次也不例外。 “之后整整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会不会涉及回去的方法?我稀里糊涂地成了将军府的小姐,父兄也不觉得我的容貌对不上?”她摇摇头,眸中划过一丝无奈,“每次提到这个,他们就说我是因为大病一场,失去了七岁前的记忆,我又不能说自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还记得前六年,只是忘了一年……” 月挂中天,雪势减弱,赵长珺突然发觉自己的思绪飘了这么远,轻笑出声。 她轻轻捋起因打斗散落的发丝,牵着马悠悠然向千江阁在城北的据点走去。 街上打斗声已消,客栈内崧国的故事仍在继续。 说书人对着台下已收回好奇之色的客人们,轻敲醒木,接着讲述难辨真假的秘闻。 “据传那崧国秘藏分三处,一文,一武,一无名。 “这三处秘藏乃崧国至宝,文藏中珍藏着崧国历代名家的诗文、书法、画作,还有众多已失传的典籍孤本。 “武藏中则收藏了各种兵器、功法、战阵图,还有那柄承天帝遍寻未得的崧国传世之剑。 “但自常安公主殉国后,秘藏的地图与钥匙均不见踪迹,不知是否同样消散于那场漫天大火中……” 明月如镜高悬,古城映照千年岁月。 夜已深,归于宁谧的崧城中,一抹红影翩跹掠过万家灯火,没入赵府后院的竹林里。 皓月当空,银辉洒落,映得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竹影摇曳。 如烟的竹叶簇簇相连,在微风中发出沙沙之声,其上积雪随风而动,悄无声息地从如同翠绢绿帛的叶上滑落。 幽篁深处,裴宴安抚琴而坐,一袭月牙白锦袍随风飘逸,风采清雅。 他修长的手指搭在嵌入白玉的紫檀琴面上,遥遥望着东南方一片漆黑的院落,眉心微蹙。 “又去哪了?”裴宴安无奈一语,敛目垂首,指尖轻拨琴弦,游动如行云流水。 院墙西北角,一片人迹罕至的竹丛微晃,带来细微声响传入竹林中。 清灵的琴音一滞,裴宴安抽剑起身,一剑横去,白玉面具坠落。 只见眼前人乌云叠鬓,逸采神飞,精致的面容在皎皎月色下更显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长珺?”裴宴安温润的嗓音带着几分惊喜,匆匆将剑收起。 “兄长经年未归,今夜一来便弄坏了我的面具。”赵长珺幽怨地嗔了一声,直接转身向自己院落走去。 “夜深露重,兄长早些回去吧。”她并未回头,脚步匆匆,走动间红衣在月光下显出深浅不一的颜色。 裴宴安有些疑惑,无奈地弯了弯嘴角,望着赵长珺的身影温声赔礼道,“北疆战局僵持不下,长珺是最清楚其中内情的。 “如今战事已定,终于得空归家看你。 “等分宴赛一过,我便去坠月楼挑些玉料来,你说做几个新的面具便做几个,可好?” 话音刚落,裴宴安瞥见她腰间一抹深红印迹,眸色顿沉。 “又受伤了。”他瞬间明了,上前几步将人拉近,便感觉到一股腥甜的血气游入鼻间。 赵长珺知道隐瞒不过,只得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带着几分心虚地笑了笑,颊边漾着浅浅梨涡。 默然半晌,他轻叹一声,弯腰将赵长珺抱起,不发一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