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南方的院子走去。 走至屋中,裴宴安将怀中人轻放在床上,扶她侧身而坐,然后熟练地取出伤药与清水。 赵长珺缓缓褪下外衫,在室内明亮的烛光下,红衣上大片血迹映入眼帘。 “大部分是别人的。”赵长珺匆忙说道,话语间底气却略有不足。 面对早已熟悉的情景,裴宴安不为所动,随着手上动作,神色越来越沉。 “我就腰间受了点伤,”赵长珺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众人数次围攻,我寡不敌众,受些伤也是在所难免嘛。” “数次围攻?”处理着眼前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裴宴安心中微涩,沉声道,“这是又去做什么任务了?你那武功超绝的阁主师父呢?次次受伤归来,我真想与其当面分说一番。” “师父前些日子受邀去了京都,其余令使随他南下,最近都分散到了青州、洛城等地。 “崧国文藏的地图却突然在北地出现,阁中对此事关注已久,极为重视。 “他们鞭长莫及,我身为少阁主,怎能不身先士卒,为阁中夺得先机……嘶……”赵长珺轻声答道,无意间牵扯到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将身子微微偏向窗侧。 她懒懒抬眸,正欲继续解释,却看见窗外闪过一道人影。 赵府守卫森严,在崧城之中,能如赵长珺一般避开家将、翻墙而入之人寥寥无几,因此窗外之人必是武功超绝。 赵长珺不惊反笑,神色清淡中微带冷峭,“今夜可真是热闹。” 她一边低声自语,一边拔下头上银簪向窗外掷去。 附上内力的银簪划破窗纸,带着一股劲风,直射向窗外黑影。 窗外之人听见银簪破空之声,当即侧身一闪。 他面容沉静,快速地抽出腰间软剑,在静谧的夜色下挥起一道剑光,挡下了来势汹汹的攻击。 叮……簪子砸向地面,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季浮生摇头浅笑,小心翼翼捡起簪子,用袖擦了擦。 他一边将簪子收入怀中,一边慢步向屋门处走去,走动间衣衫飘逸。 “属下前来传信。”他低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赵长珺立刻收起了攻击的姿态。 “今日真是紧张了,连浮生在窗外也未认出。”见是熟人,赵长珺拍拍衣袖,轻轻呼了口气,放松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期待。 “浮生雪满长安道。”裴宴安抿唇不语,他曾听过此人的批命。 江湖传闻,季浮生一柄银丝软剑可敌千军。 他于两年前拿下了千江阁的批命名额,得了少阁主一句“浮生雪满长安道”。 短短七字玄之又玄,他却不甚在意,直接加入千江阁,开始了杀手生涯。 此后一年多,季浮生所接任务涉及朝野内外,从王公贵族到商贾豪门,从江湖门人到军队将领,无一失手。 去岁寒冬,季浮生接下了刺杀长安道将领的任务。 长安主将不知从何处提前得知了消息,集结三军,严阵以待,扬言要终结季浮生未曾一败的神话。 那日清晨,天色昏暗,长安迎来了初雪,雪势逐渐变大。 到了午时,长安已是飞雪满天,季浮生进千军如入无人之境。 当他手提软剑缓缓走向在地上颤抖求饶的主将时,剑尖血珠一滴一滴落下,在雪上凝结出一路艳丽的小花。 而季浮生一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