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子花条桌的边角。 数日不见,林月回的嘴还是这般令人生厌。 她嗤之以鼻,“那也真是一丝一毫都没看出来呢。” 林月回故作惊讶,“那想必孟二小姐眼神出了不小的问题,最近不是有西洋来的象牙干眼镜嘛。不过四五银一副,你可以去买一副带着,治治眼神不好的毛病。” 她这话说得是真心实意,因为林月回早先还以为孟馥老穿些乱配色的衣裳,是身边丫头婆子不尽心。 后来才得知,孟馥就爱红穿蓝,绿配橙,黄紫不分家,着实眼神有毛病。 出乎她意料的是,孟馥居然没恼,反而从袖子里掏出一副红布绸包着的西洋眼镜,摊开给林月回看。开眉展眼道:“你怎知我买了一副西洋眼镜,别说戴着可真不错。” 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白费林月回阴阳怪气说了这许多话。 林月回顿时失了斗嘴的兴致,她不由反思自己。她有罪,想必一定是昨日过临安府经普陀山时,没有去祭拜神灵,不然她今日何至于遭此报应。 “楼潜不是让你领我去看鱼的吗,”林月回不想在这多待,话里催促,“孟馥你不会不知道怎么看鱼吧?” “好饭不怕晚,你急什么,鱼就自个儿在缸里又不会丢。” 孟馥嘴里这般说,慢慢起身,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嘀咕,“养什么鱼,看它们摆尾还不如看江里的,没半点乐趣,果然是俗不可耐。” 林月回忍,她告诉自己,遇事不恼,长生不老。 不过冷眼静看了楼潜养的鱼,她很满意。这鱼室里的鱼品种繁多,诸如金鞍、连腮红、紫眼、莲台八瓣、朱砂白相错如锦者等 甚至还有几条七尾的背部如梅花状的朱砂鱼,哪怕在饲养朱砂鱼成风气的姑苏,也是少见。 想必是楼潜忘记收起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瞧鱼尾色泽鲜亮,鱼眼瞳孔放光,摆动尾鳍若晚霞铺成。心下遂意,不过面上神情默默。 林月回知晓孟馥全然不懂鱼,但会致力于给自己添堵。 尤其孟馥还让伺候在旁的鱼娘都出去,别在这碍眼。 那这便宜她不占都对不住自己。 林月回假做挑拣,罗列诸多毛病,“楼潜养的这鱼还差点火候。这紫眼的紫不好看,不够纯粹,杂色太多,那波浪纹的,纹样乱七八糟,得需流畅如一气呵成才叫好…” “还有这七尾鱼,鱼尾霞要尾数少点摆的才灵巧多姿…” 说了这么多不好,她话锋顿转,“倒是这巧云纹颇有趣味,七星纹养得也很好。不如我就要这两条鱼了,不知道楼潜肯不肯割爱。” 孟馥当即严词拒绝,话里刺林月回,“你想得倒挺美,这些鱼是楼潜请人精心饲养了许久的。你来就想把好的都带走。别说门都没有,就是从窗户进来都不行。” 她胡乱指了一通,哼道:“你最多只能在你刚才说的那几种鱼里挑。” 这正中林月回的下怀,不过做戏要做真。 “那些鱼给我,说什么玩笑,”林月回拂袖,假嗔道,“你留着自个儿养吧,我告辞了,真是小里小气。” 转身往前走了三步,果然听见孟馥叫住她,趾高气扬地道:“不能走,这鱼价只收你一半。” 林月回摆手,又小走几步,等脚触着门槛边上。孟馥气急败坏又道:“这鱼白送给你了。” 她又不懂养鱼,说不好的那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