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呢。 他身边小厮愤怒地瞪向云啾啾,俯身向他说起李三径搜查宅子的事情。展云无心去听,母父的教导在这一日之间尽数崩塌。他在家时,父亲常说,男子要大度贤淑,才能得妻主喜欢。母亲则常常劝他要为家族体面考虑,有了正夫之位,便无需计较别的,人前要给妻主面子,这样才不会被抛弃。 展云想不明白,云啾啾到底占了哪一样,才会在露出恶毒心思后还能被这样袒护? 他满心惊诧,李三径难道不知道,当着外人的面子,说早就被谢二玩过的男子为夫郎,是何等丢面子的事。 展云再也没有一丝对李三径的留恋:“知府大人若不信,大可以开堂审问。云公子可敢与我当堂对峙?难道云公子不相信知府大人可以秉公执法。” “这、这……”知府看着御史中丞家那边,又瞅瞅先行府这边。她第一次见云啾啾便担心被京城那边晓得此事,那会儿还以为这人不至于当上个“夫”字,不想竟真是位祸水。 李三径倒是不慌不忙:“展公子若有证据呈堂,相信知府自然会传唤。若没有,知府大人,按照律例,除非作证,可无权召请朝廷命官亲眷上堂。” 展云冷笑:“据我所知,云公子与骑远侯并尚无婚契,还算不得亲眷。” “还是算的,”黄金枭在展家护卫就要围上来的时候,持枪拦住,“毕竟在版籍里,他是我弟弟。” 今日不比与谢家家主对簿公堂时,那日是威吓哄人,时过境迁,李三径早已为未来夫郎补上户籍,因还未成亲,便先以姊弟之说补在黄金枭的名下。将来二人成亲,三日回门,在外面看来回的就是少将军府里。 李三径清清嗓子,拔剑出鞘:“我竟不知展家何时有了捉拿官家亲眷的权力。若是御史中丞家里的护卫都可以对少将军的弟弟,先行将军的未婚夫郎动手。那我这骑远侯,是不是也能对展中丞家的公子动手?” 知府赶忙拦在两家中间:“消消气,大家都消消气。” “李先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泪水从展云的脸颊上滑过,犹如泉水一般止也止不住,“我当初若没救你,该有多好。” 李三径想到昔年落水相救的恩义,扪心自问,到底是有愧无情,微微侧过头去,又怕落在云啾啾眼中惹其多心,重新直视面前的人,却不曾改口劝慰:“展公子,幼年的事,我大都记不清了。况且,孩童戏言,不知有多少是长辈教的,算不得数。恩与情,你我还是分清楚比较好。” 展云只看着她,不答话。 李三径有些尴尬,但还是把话说得明明白白:“我给展中丞的信里早把意思讲清楚了,该给的赔礼我也会给到。但若展公子再难为我夫郎,就莫怪我不念总角玩伴了。” 展云没有理解,就算说了又如何?一个女子在成亲前有了个年轻男人暖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怎么在李三径这里就和退婚扯上关系了? 可笑他母亲还赞骑远侯是个君女,为个通房不远千里写信赔罪。 知府不敢捉拿云啾啾,又怕惹到展家,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先行与展公子对峙,生出一身冷汗,只等到展云问起轿子,才赶忙服侍,又偷偷去瞧骑远侯,生怕有一方觉得怠慢。 李三径并未生气,而是极客气地说道:“知府先送展公子回去吧。” …… 待其余人离去,云啾啾慢慢站起身,走到李三径身前。 他看得清楚,对方一送走官府的人,脸色就沉了下来。他尝试着去拽离他最近的那只手,却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