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正是裴家的几位女主子。 宴毕将将把客人送出去,就被据说是派去伺候孟如意拾掇衣裳的侍女告知,孟娘子找不见了。 戚氏一下子就慌了。她不见孟如意,以为她是因受惊先回后院了,刚刚一直忙碌也未顾得上,怎就找不见了? 细细问下来,才听说是换完了衣裳,孟娘子嫌闷,说要自己往外头走走,到现在也没人再见过她。 孟如意到前头来赴宴,并没有带贴身侍女,伺候的都是宴上安排的人,能有多上心? 来报信的侍女只说,看见她出去的时候是沿着莲池往北去的,于是戚氏决定打发一些人手往其他各处寻,她自己带着人朝那侍女说的方向去找找。 叫她有些惊讶的是,方才跟着一起送客的孙庆芳这时竟主动开口,要跟她一起去。 孙庆芳与孟如意的关系如何,戚氏心知肚明,她这样的反应,叫戚氏心中不祥之感愈发强烈。 虽不信她真好心,却也不好拒绝,便没多说什么,只示意她跟着。 最后的结果就成了孙裴氏不放心女儿,老侯夫人不放心女儿和外孙女,一行人浩浩汤汤出发了。 这一路走出很远都还没碰见人影,戚氏焦心极了。 可待看见侧前方出来的身影的时候,她的焦心变成了惊恐。 借着风灯照出的亮光,一行人很快分辨出来人是浑身湿漉漉的裴宵。 而他的怀里正横抱着一个人,落眼一看虽看不出是谁,却任谁都知道是个小娘子。 短暂的沉寂过后,是几声短促的惊呼,其中最大的声音出自孙庆芳,“啊!这……怎么回事?!” 其他几人虽是经过风浪的,不至于这样外露,但惊诧绝不会少。 周围执着风灯的下人们此刻皆垂下了头,这一看就是主子出事了,还是先夹起尾巴最稳妥。 孟如意强咬着嘴唇,一时不明白这突然而来的变故。 直到戚氏颤抖着扑过来,裴宵才缓缓将她放下,问:“自己能站得住吗?”声音听不出喜怒。 孟如意一阵腿软,差点歪倒在地上,戚氏忙回头唤跟着她的宝兰和秀荷,“还不快来扶着娘子!” 又一阵混乱的交接,孟如意到底是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险险站住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适的,却无法,只得深重地喘息着,紧咬牙关。 戚氏挡在她的身前,看着裴宵,神色复杂道:“既明,这究竟是出了何事?” 裴宵神色莫辨地扫过她的面容,顿了一瞬,才慢条斯理回道:“我受孟娘子之邀至望月亭,待我到时,她已落了水。” 寥寥两句话,已将事情的因果讲了分明。 在遇上来寻人的亲眷之前,裴宵从未将孟如意往不堪的方向去想。他还未来得及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此前确信的是,她遇了险。 而当事情以极快的速度演变成眼下的情状,尤其面对着对他暗含质问的二婶时,他便很难不多想了。 “这个贱蹄子……”孙庆芳几乎已经失语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番周折,竟被黄雀盯在了身后,为他人做了嫁衣! 一旁一直一言未发的老侯夫人陶氏在女儿的搀扶下,狠狠用拐杖拄了拄地,恨恨道:“家门不幸啊!” 说完,又瞪向戚氏和孟如意的方向,“若真这样想进我裴家的门,明日便从鹊子巷那头抬进来便是,何须如此周章!” “外祖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