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雪粒子了!”正在翻红薯的梅姑很是惊讶,惊叹完又感叹,“那可真是要冻死人了。” 南方雪少,大多数时候都是下雪粒子和冻雨,虽不似北方那边雪飘千里掩盖一切,但也是处处结冰,走在路上一不小心就会摔个大跟头的。 这样一来,在外地的人回不了家,家里的人也不能过去,要到年后才能再聚了。 屋顶上叮铃叮铃的,一直响个不停,不仅没有欲停之势,反而越发热闹了。 李时意听了一会儿,便对梅姑道:“吃过红薯之后,你也赶紧回去吧,过会儿天冷路滑的,再伤着了。” 梅姑坐在火边笑眯眯的,“姑娘,你心真好。” 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除了起先的十几日她伤势严重外,其他时候与其说是“伺候”,倒不如说是作伴。 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知书达理的,从来不折腾人,更别说是叱咄打骂了。 雪粒子弄得李时意的心里不是很平静,就连跟梅姑说话也不是很有兴致,“哪有……” 可是梅姑喜欢跟她说话,觉得素日里的她说话的时候不疾不徐的,让人觉得很有条理,“真的,我之前见过县令大人家的姑娘,鼻子都要抬到天上去了。” 县令…… 李时意又是一叹,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忽然就不好了,曾经她也是别人口中的“县令大人家的姑娘”。 “要我说,以姑娘的品性容貌,别说是县令大人家的姑娘了,便是王妃也做得。” 李时意心情沮丧,没把梅姑的话听进去。 梅姑也没发现,自顾自地说着,“可惜姑娘你嫁人了……你夫婿到底是什么人啊?他在哪里?是做什么的?怎么这么久了,也没见他来找你啊?” 关于这个问题,大家私下里没少议论过,可是都没个结果。 有人说李时意或许是被休了,才怒而出走到此;有人说她或许是嫌弃夫婿无能,才出来寻一片天地;有人说她或许是跟沈淮襄曾是恋人,错过后又相遇,她便与他私奔至此,版本众多,不一而足。 这些话,她们都有意避着李时意,所以一句闲话也没传到她这里来。 她听着屋顶叮叮当当的声音,梅姑喋喋不休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她努力提振自己的情绪,却怎么也没用,不得已只能赶人了。 “梅姑,我有点乏了,想睡了,你早些回去吧。” “可是今天出去累着了?你且等等,我让九娘弄些饭菜来,你吃了再睡。” 已经吃了半个红薯了,李时意根本不饿,但是她知道,如果她不吃,梅姑一定跟她没完,所以点了点头。 之前李时意每隔一个时辰就要进一次汤药,用饭的时辰也跟着乱了起来,为了及时给她提供,九娘养成了随时备饭的习惯,所以梅姑去了一会儿,就提着一个大食盒进来了。 风风火火的。 “哇,好大的雨,夹着雪粒子,搞得我都以为是下雹子了呢。” 九娘烧的一手好菜,每天都变着花样地给她做,顿顿两菜一汤,荤素搭配,吃了一个多月了,李时意也没吃腻。 但是今天,她确实是没什么胃口。 待梅姑摆好饭,她便道:“快回去吧,用饭后早些歇着,明日也不必早早地来,这么冷的天儿,你来了我也定是没起,多睡会儿。” “好,那我就走了。”梅姑也担心自己不走,等会儿就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