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就在门边,你睡前记得添些。” “好,注意安全。” “好。”梅姑应了一声,出去又把门关上了。 梅姑走后,李时意便连烤红薯的心情都没有了,她把东西取下来放进篮子里,站起来时又想了想,觉得还早,自己大概也是睡不着的,所以又把火炉挪过去,在书案前坐下。 最近事情都集中在奉济了,这里的事情不多,所以县令张珣也不再把文书送过来了。 她这几天基本都处在无所事事之中,现在坐在案前,也没有事情可做。 她往砚台里倒了些水,开始慢慢地磨墨,然后铺纸,抄书。 屋外下着漫天的雨丝和雪粒,天地苦寒,她一边听着一边抄写,时不时地往火炉里添炭火,思绪飘飘扬扬,与风雨一道洒满辽远的大地。 火上的水壶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不知不觉,已经二更末了。 随着梆子声一道响起的,还有敲门声。 “时意,你睡了吗?” “砰!” 听到外面的声音,李时意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内心乍然响起了一个惊雷。 她扔下笔,跌跌撞撞。 “哗”的一声,随着门打开,凛冽的风从庭院中飞扑而来,但是没有扑到李时意身上。 风雪,被一个半身都是雪的人挡住了。 沈淮襄一身黑色的斗篷,就站在她门边,背后是肆意张狂的漫天大雪。 满庭风。 “时意……” 他满脸风霜,含着笑走上前来,直逼到她身前来。 她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松开一只手,让他进屋。 屋里,一片温暖。 他脱下斗篷,冰棱子掉了一地。 李时意见他头发眉毛都有冰霜,连忙将火炉搬过来,又往里面添了许多炭火。 他的双手,冻得通红发肿。 李时意轻轻一碰他的手腕,只觉得坚冰一样寒,不由得眼底一酸,往后摁了摁,“别靠那么近,容易伤着。” “好。”沈淮襄异常乖巧,往后缩了缩,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抖的。 李时意见了心里不是滋味,从床上拿来一床被子,披到他身上,“饿吗?” 沈淮襄一动不动,由她将自己裹成一个粽子,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很饿。” 看样子是赶了一天的路,怎么可能不饿呢。 “等着。” 李时意说着,把篮子提了过来,架上铁架,“只有这些,你将就着吧。”梅姑送来的饭菜早就凉透了,没法吃了。 沈淮襄看着火上的东西,满眼的惊奇,“我觉得这些很好。”这里也很好! 不好也只有这些了,都这个点了。 把东西烤上后,李时意又去倒了杯热水来,递给他,“只有这个了,先暖暖身吧。” “好。”沈淮襄应着,一只手拢住被子,从中伸出另一只手来,接住水杯,一饮而尽。 随着一杯热水下肚,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体内散了出来,浑身瞬间舒畅了许多。 这里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的地方了! 路上的所有苦头,都值了。 “来,擦擦手。” 就在他美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