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簿身子尚未痊愈,留在府上亦多有不便,我就把她带走了。” 啥? 陈家人纷纷瞠目,李时意与他们相识多年,留在府中怎么就不方便了?带她走,他是谁啊? 于是沈淮襄又解释了一句,“县里还有事等着她处理呢。” 这下子,他们找不到话说了。 沈淮襄弯下腰去,将她拉了起来。李时意顶着烈日跪了许久,期间还挨了一巴掌,自己又把额头磕出血了,骤然被拽起来,整个人眼前一黑,往旁边摔去。 沈淮襄及时出手,扣住了她的肩膀,往怀里带了带。 她衣衫凌乱,整张脸更是血红惊人。 陈万山看了,心里又愧又疼,“哎”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沈淮襄抱起李时意,转身就走。 “李时意!”张氏突然喊了一声,沈淮襄又转了回去。 李时意挣扎着从沈淮襄怀里下来,只单手搭着他的手臂借力,让自己勉强站着。 张氏的眼睛盯在她和沈淮襄之间,“福生死了,以后,你待如何?” 这话听着像是关心她的未来,但是她字里行间带着一股子森森然的味道,眼神又满是幽暗…… 李时意明悟,重新又拜了下去,“伯母放心,福生因时意而死,时意此生,都为他而活。” 张氏突然笑了,哈哈哈的,全身都跟着震动,“哈哈哈哈哈,好,好得很,你今天说的话你最好记住了,不然,我即便是死了,也要去找你!” “也要去找你!”短短的五个字,几乎是从齿间一字字蹦出来的。 李时意凄然一笑,反正她也从来没想过别的,这样,也算是很好的结局了吧? “是,我记住了。” 说完,她自己挣扎着起来,转身朝着大门慢慢走去。 这道大门,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进来了,但是仔细想想,又何须进来呢,反正今日进来了,她就再没出去过了。 从此,李时意,再也不是李时意了。 其实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死的那个人不是陈福生,而是她。 至少那样的话,她还是她,还是那个李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