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难怪齐景绍避开富庶的地方,又不愿声张,若是这些地方官员早早得了消息,不止会演出什么戏码出来。 不过现在,他们都有难了。 从安居乐业的汴京一下子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之中,眼前的震撼让金砖心里颇不平静。 齐景绍也并未开口相劝,给她时间慢慢消化。 正就近前往附近驿站落脚,忽然听到窗外的打斗声,她便立即撩开车帘往外看去。 是一群衣衫褴褛的成年男子压制着一少年,手中动作不停,嘴里还是些粗暴之言,污秽地根本听不下去。 那男孩已经满脸伤痕,嘴角发裂流出鲜血,却闷声不哭不喊,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金砖心急之下跑下车来,对着这群人制止呼喊起来,“住手!” 可惜并无人理会。 齐景绍紧随在身边,见无人理会她,在地震扬起沙石,那小石子直奔那些人的后脖颈。 他们吃痛地捂着脖子回头,怒叫一声,“谁啊!” 金砖看着他们凶神恶煞的模样,许是齐景绍就在身旁,不觉害怕,大声说道:“欺负弱小,算什么本事!” 这些人正准备呵斥她多管闲事,估计是看到了齐景绍那冰冷的眸子,立即不说话来。 齐景绍冷声说道:“还不快滚。” 这些人一溜烟地连滚带爬逃离,金砖连忙去搀扶着地下受伤的少年,这少年双手撑起身子来,面上灰扑扑的,只有一双黑玉般的眼眸澄澈明亮,眼底深处却是不以为意。 她关切问道:“你爹娘呢?” 那少年随意地说道:“死了。” “他们为什么打你?” 少年依旧满不在乎,“因为我活该,打死了正好。” 金砖叹了口气,这小子和个刺猬一般,叫人不知如何与他沟通才好。 一旁闷声不开口的齐景绍终于说道:“想的挺美,你倒想一了百了一死了之,可想过你爹娘在天怎么想,只会觉得你是懦夫。” 齐景绍的一句话倒是让这少年有了些许生机,可他身上的刺越来越尖锐,“你们这些官家子,当然不懂我们的苦,若是朝廷有作为,怎会让我父母惨死,又怎会让我的兄弟姐妹流落天涯!” 少年越发激动起来,声音逐渐有了哭腔。 金砖从他这短短几句话却能感受到他这些年精力过的苦痛,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齐景绍却直言不讳,“如若你想改变,便拼命挣扎下来,去考功名;若你不满朝廷,更简单,起兵便是。” “男子汉不敢直面困难,不是懦夫是什么?” 金砖额间跳了跳,当朝太子竟然鼓捣人造自己的反,什么毛病? 不过没料到的是,齐景绍身为大齐太子,却能在普通百姓的谩骂前直面大齐的漏洞,没有半分恼羞成怒。 她接着齐景绍的话,却安抚起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虽然话说得不好听,但却很有道理。你既然不满,应该选择改变现状。” “改变的方式千千万万,你学一门养活自己的手艺,也比在这等死强!” 那少年的眸光中的阴霾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动摇。 金砖注意到了他的变化,便扶起他的胳膊,“先和我们一起把伤治好,你再想日后怎么办。” 还未等少年同意,她便将挣扎的他往车里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