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阳光之下,能做到龙目有神、龙身有游动之感。就是因为这个,只靠一件从襄庶人府上抄出的龙袍就能定我的罪,这是别人无论如何也仿不出来的。 “我家败落以后,帛州绫锦院花了大工夫想再做出同样的龙袍,最终也没能做出来。听说后来宫里出了能人,少府监就只让做龙袍粗坯,由司制司的人再精细加工。龙袍粗坯没什么稀罕,任何一家绫锦院都能做,帛州绫锦院因为襄庶人的案子元气大伤,保不住这油水极大的差事,被均州冯家抢了去,此后就越发败落。因老七是在册的女工,在帛州绫锦院裁撤以后被分到了均州,我们只好跟着她来到了均州。 “李女官,你跟着襄王殿下,比起我们这样的人来,那是天上神仙一般的人物,我们断不敢妨碍你什么。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也再没什么能给你的了。就请女官高抬贵手,放我们一家人在均州过几年太平日子吧。” 李善用从商绂口中知道了这桩陈年旧案的惊天隐情,一时惊诧莫名,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思索片刻,目光诚挚地对商绂道:“商老院使晚年坎坷,盼望过太平日子。但均州如今为冯家所把持,他们这次在田严一案上吃了这么大的亏,却被均王拿住把柄不敢轻易动王府,一口恶气无处发泄。商姑娘涉案甚深,又无靠山保护,您觉得冯家会让商姑娘有好日子过吗?” 商绂的神色凝重起来。商七娘说:“修明兄答应了照拂我的。” 李善用道:“方修明是均王府的人,又不能时时看顾你们一家人。冯家势力无孔不入,绫锦院中就有不少冯家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倘若哪天冯家人在你的饭食中下了毒,恐怕方修明只来得及为你报仇。” 商七娘急道:“我是入籍在册的女工,不能离开均州绫锦院,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商绂长叹一声,深悔当年不该一念之差,贪图安逸,让女儿在帛州绫锦院入了籍,以致受制于人,一步步落入了今日的险境。 李善用举目望着商七娘的眼睛,十分认真地问道:“倘若我能让你脱籍,你们愿意离开均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