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江湖侠士面前虽不够看,可对付未习过武的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商七娘脸色惨白,偷偷看向她的父亲。李善用也笑吟吟开口:“在下虽不才,也算小小一介女官,图谋袭杀官员可是重罪,商老院使还不愿屈尊与在下一叙吗?” 商七娘的父亲吃光了碗里的最后一粒豆饭,缓缓放下碗筷,眯起眼睛打量李善用,道:“女官辅佐襄王、志在天下,老朽已是老迈之身、家贫如洗,并无值得奉于女官左右之物。不知女官为何苦苦相逼?” 李善用目光无辜地笑了笑,摊手道:“我只是好奇当年之事而已。” 商七娘的父亲,也就是当年的帛州绫锦院院使商绂,长叹道:“这件事过去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说不得的了,既然女官要问,说一说也无妨。呵,再不说出来,就要被老朽带到棺材里去了。 “帛州绫锦院职司织造龙袍,片缕寸丝、一针一线管理都极为严格,从未为襄庶人织造过龙袍。那件作为罪证的龙袍我见过,的确是帛州绫锦院所出,但能看出改造的痕迹。襄庶人身材与先帝相仿而偏瘦,那件龙袍是以先帝的龙袍改的。” 李善用心中一跳,追问道:“依您所说,襄庶人并未私造龙袍?” 商绂冷笑:“襄庶人身材与先帝相仿,就算他勾结卢奴谋夺了皇位,只需命司制司拿一件先帝的龙袍来就能穿,何必提前私造,落人把柄?” “可那件私造的龙袍的确是从襄庶人府上抄出来的,若不是他,还能是什么人做的?” “是啊,”商绂意味深长地说,“还有谁既能拿到龙袍,又希望襄庶人私造龙袍呢?” 李善用心里忽地一沉,襄国是边国,与只食禄米的普通藩王不同,襄王独揽一国军政大权,朝廷几乎没有节制的手段。这样的位置,若是皇帝心腹亲信占着还好,可是襄国是本朝立国最久的边国之一,末代襄王孟坚与先帝亲缘淡薄、已出五服,其中究竟能有几分信任,不问可知。 本朝敦亲亲之义,对宗室极尽优待,以孟坚弃城而逃纵容卢奴进犯中原腹地的罪名,大概只会本人夺爵锁闭,由世子继位,不至于除国。可是,若以勾结外藩谋反大逆论罪,性质就大不一样了。当年从王府中抄出的龙袍与书信,后来成为了定罪的铁证,可若这些东西是抄家的人栽赃的呢? 这可是本朝立国以来最为强盛的藩国啊,就这样除国了…… 多年前尔虞我诈刀光剑影的一点余韵,惊得李善用只觉遍体生寒,在如此暑热的天气里,生生打了个冷战。 商绂见她脸色发白、默然低头沉思,便知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过了半晌才继续说道:“当年,为了这桩案子已经死了太多人,帛州府衙的刑场,每天都在杀人。杀到后来,监斩官都累了,验明正身就没那么严格了,只要人数够就没人管。有个曾受过我活命之恩的义士,不愿意让我含冤而死,自愿替我上了刑场,换来我这风烛残年之躯又苟活了二十年。 “我们一家人,死的死、没官的没官,只有我这老妻恰好带着老五、老六、老七在外地探访好友,才幸好躲过一劫。我们一家东躲西藏地过了几年,吃了不少苦,老五、老六为了护着他妹子被恶人打断了腿,又不敢抛头露面去医馆诊治,被庸医误了病情,从此不能行走。走投无路之下,我们只好冒险回到帛州,好在绫锦院的人都知道我的冤枉,愿意多加照拂,我就让老七进了绫锦院做女工,好歹环境安稳些,也能养活家人。 “我家织造龙袍的手艺是独门绝技,传了十几代人,给三朝皇上织造过龙袍,执掌绫锦院也有三代人了。我家织造的龙袍上的金龙像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