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五口人同时望向李善用,目光炯炯,满是灼热的渴望。 李善用说:“均王无暇时时看顾一个女工,但若要放一个女工脱籍,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冯家就算不愿,也没必要因为这样的小事与均王再起冲突。所以,我有九成把握,能让你脱籍。” 商绂肃容道:“不知女官所图为何?” “襄王殿下即将就藩襄国。襄国近年来闭塞贫瘠,但气候适合种桑养蚕,我想向殿下谏言在襄国发展纺织业,但是没有懂技术、会管理的可靠人手。” 听到懂技术、会管理,商绂立即目光一亮,这六个字简直是为他而设的,然而转念一想,又叹道:“老朽愿意为女官效犬马之劳,可惜如今风烛残年、身体病弱,只怕已经担不起重任了。” 李善用笑道:“商老院使高寿了?” “六十有二了。” “我稍通医理,可否请脉?” 商绂不解何意,但还是伸出了手腕。李善用诊了双手脉象,又问了几个问题,笑吟吟道:“商老院使无须忧心,您的身体并无严重病症,觉得虚弱只是因为长年劳累过度、饮食不周。我开个方子,您只需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便能重获健康。 商绂近年来甚感身体虚弱乏力,行走不了多远就得休息,在家也干不了什么活,拖累得女儿每日从绫锦院回来还得辛苦操持家务,十分懊恼灰心,甚至觉得自己活不了几年了。听李善用这样说,他顿时精神一振,热切道:“那就请女官为老朽开方。” 李善用含笑道:“您先别急,容我再看一看两位公子。您方才说他们是外伤致残,这也不难治,虽不一定能完全恢复,但重新站立、正常行走并不困难。” 李善用走到床边,仔细查看了二人的伤处,果然能治,于是与商家人商量了治疗方案,约好下次登门诊治的时间,又给商绂和他的夫人都开了调理身体的药方,留下了一锭银子和两贯铜钱,作为他们买药治病、改善饮食的费用。 商五郎、六郎的残疾是商家人最大的心结,就是因为他们不能工作,只靠商七娘一人赚钱养家,一家人才落得一贫如洗。李善用说能让他们重新站起来,给了商家人极大的希望,而她以优厚的待遇邀请商家人前往襄国,辅助襄国发展纺织业,更是给了他们一条从万劫不复的地狱回到人间的生路。 谁能想到呢,数日之前商七娘进均王府时,还抱着玉石俱焚的最坏打算。可是现在,她的父母即将恢复健康,两个哥哥也很快就能重新行走,他们一家二十年来做梦都不敢想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商家人千恩万谢地送走了李善用。商绂便急不可待地重拾旧业,商议起以后到了襄国该如何发展的事来。李善用刚才粗略地介绍了襄国的环境气候,答应下次再多带些资料来供他们参考,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襄国大展拳脚、东山再起,不负帛州商家数百年的令名。 离开织娘巷,李善用回到均王府,首先便去找孟湉,跟他商量在均国再住一段时间,为商家人治疗。孟湉却不在书房,问了安顺才知道他去见均王了。她思量要为商七娘脱籍,还要求得均王帮忙,而他们要在均国多住几日,也须知会一声,不如一起说了倒也便宜,遂转身往均王住处去了。 李善用却没想到,均王这会儿找孟湉谈的,竟是想让方修明跟他们一起到襄国去。 “”这是为何?孟湉十分意外,“田严一案已经水落石出,方兄既是王叔亲信之人,何必令他远走异乡。” 李善用思量片刻,倒是明白了均王的意思。与她劝商家的意思相近,均王也是怕冯家怀恨在心,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