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报复,冯家不敢轻易对亲王动手,可是方修明并无功名在身,在冯家面前十分被动,冯家若要暗害了他去,并非难事。俗语道,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均王怕自己护不周全方修明,干脆将他送出均国,避避风头。 均王道:“我这里说好听些是王府,实则不过是个囚笼。均王本就只食禄米,无治下之权,兼且做了冯家傀儡,一举一动皆受掣肘,连王府的主都做不得。修明武功强,也有志向,他来均国是想帮我,可我并不愿意他继续陪我在这里消磨青春。” 孟湉想了想,说:“说实在话,我从没去过襄国,压根不知道襄国什么情况,听说边国大多贫困艰苦,怕方兄去了受委屈。” 均王笑道:“这你可就小瞧修明了。当年他拜师的时候才七岁,就跟着师父和我行走江湖、风餐露宿,我们师父课徒极严,这小子练武的时候没少遭罪,可比你这金枝玉叶能吃苦多了。” 他见孟湉沉吟不答,又道:“你别瞧这小子年轻,功夫在江湖上也算一等一的了,高低比你那典卫长强些。而且他心思活、眼界广,这些年也见过些世面,还算能办事,给你这女官当个左右手绰绰有余了。你初就藩,襄国又是曾经除国再封的,想必国中势力也是错综复杂,局面未必比我这里轻松。修明到底知根知底,靠得住,既交给了你就是你的人了,你好好用他,多少算个助力。我也不多求,只盼日后他若能立下功勋,你好歹帮他弄个官身,我就放心了。” 孟湉听他说得周全,便愿意了几分,往李善用那边看了看,以目光询问她的意见。 李善用于是对孟湉笑道:“依律,王府武官可由边王自行选拔,殿下不如向大宗正司行一道条陈,暂以方兄为校尉,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提拔。”均王府的官员名额都在冯家手里,均王连自家师弟都安置不了,想必心中遗憾。均王既然把师弟交给了孟湉,孟湉也该满足他的愿望,先给方修明弄个官身,以表诚意。 见李善用也同意了,孟湉便爽快地答应下来,均王十分喜悦。李善用顺势提起想为商七娘脱籍,并多留几日为她家人治疗伤病,均王自然欣然应允,还让人知会府内良医所,李善用所需的药物皆任她取用。 孟湉一行在均国又留了数日,因用了章九辂相赠的药膏,方修明的伤势好转得一日千里,商家五郎、六郎的旧伤也治疗完毕,虽还需要休养,但已能经得住车马颠簸。李善用与孟湉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启程了。 章九辂自从知道均王是抱一道人的弟子,便时常缠着他切磋,虽然败多胜少,却是越败战意越浓。日间与均王比试,晚间自己复盘,从中吸取经验教训,武功竟然又有长进。听李善用说要走了,章九辂还不情愿,李善用劝她离开卢奴太久,恐怕明化公主担心,她才恋恋不舍地收拾行李,与均王道别。 听说,章女官来向均王道别之后,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均王殿下,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襄王就藩的队伍变长了,均王府派出了两辆车,一辆是方修明的,均王给他带了不少东西,满满地塞了一辆车;一辆是给商家人的,他们人口虽多,但身无长物,只带了些换洗衣服,一辆车也就坐下了。 这些日子章九辂沉迷练武,没多关注李善用的事,只听说她救下了曾给方修明作证的人,要一起带到襄国去,到了这时才发现说的便是商家人,于是好奇地问:“他们姓商,又来自帛州,是那个帛州商氏吗?” “怎么这么问?”李善用说。 章九辂不甚在意地说:“天下会织造的人才多着呢,你就算缺人用,也没必要用这么一家子老弱病残,还又是脱籍又是治病,鞍前马后照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