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小人的攀诬,我是不可能承认的。” 李善用岂会被她的色厉内荏唬住,仍是笑眯眯地说道:“常言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么多人众口一词指斥姑娘,只要贵妃娘娘信了,你承不承认还有什么可值得在意的呢?” 樱草噌地站了起来,怒道:“看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你们宫正司就是这样办案的吗?” “对啊。”李善用眨着大眼睛天真无邪地笑了起来,“我们宫正司一向就是这么办案的,娘娘怎么说就怎么处置,樱草姑娘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嘛,对于这一点之前利用得也很纯熟呢。” “啪!”宫正司女史失手把笔掉到了桌子上——小李女官说的这些话,这……这……往轻了说是视宫规如无物,往重了说是胆大欺君,这让她怎么记录! 小祖宗,事可以这么办,话可千万不能这么说呀! 樱草面色变了,但仍是咬牙强道:“我才不怕!娘娘英明天纵,不会中你的圈套!” “樱草姑娘真是好忠心、好胆识,信得贵妃娘娘用人不疑,无论别人说什么都绝不会怀疑姑娘。这份信心,在下自愧不如。”李善用轻轻一笑,慢条斯理地站起身,随手收拾桌上的东西,“既然如此,我就没什么要问的了,姑娘请自便,我要去见贵妃娘娘了。” 樱草看着李善用将讯问记录收拢整齐,放进一个木盒里,与其他案卷放在一起,负责记录的女史也在笔洗中涮干净笔,收拾好了其他东西,二人一起往外走,连余光也没再给她一眼,心中立时慌了。 她跟着史娘娘这么多年,没人比她更清楚娘娘是如何多心多疑,眼睛里从不揉沙子,贴身伺候的宫女,但凡沾惹一点嫌疑,都会立遭贬黜。所以昭阳宫的宫人们,当差都极为小心,而且时刻提防同侪往娘娘跟前说自己的坏话。 她这些年一心往上爬,使的手段激烈了些,得罪了太多人,那些人定会添油加醋,栽赃许多没做过的事给她。真被原封不动地报上去,娘娘绝对没耐性亲自查证,将她赶出宫去都是轻的,说不定性命都难保全。还不如自己招供了,兴许娘娘看在她这些年辛劳的份上,能从轻发落。 樱草将自己的下唇狠狠咬出了一道白痕,终于忍耐不住冲着李善用的背影大喊了一声:“你站住!” 李善用恍若未闻,仍携着女史往外走,眼看着二人马上就要走出门口了,樱草再也顾不得了,双腿一屈,膝盖重重砸在了地上:“李女官!婢子愿意招供!” 听见背后声响,李善用终于停下了脚步,悄悄松了口气,然后重新绷起脸来,走了回去坐下,示意女史拿出纸笔继续记录。 然后,她俯视跪在面前的樱草,轻声细语地柔声说道:“别着急,慢慢说,咱们还有很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