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罢了,你去吧。”教习女官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小皮一起去,逃课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按规矩办。” 皮司药乍被点名,忙恭敬应了个“是”字。 李善用退了出去,皮司药想了想却是留了下来,走到教习女官身边执壶添茶:“这么小的孩子,女师何必步步紧逼至如此地步?” 教习女官抿了一口茶,摇头道:“这孩子天资太好,小小年纪就心思灵透,又拿得稳主意,既有傲气更有傲骨,偏偏家逢大变,吃了不少苦,若是不一气点破她的心结,时日长了心结积得深了,只怕她走到邪路上去。到时候,她的性命不足惜,只恐辱了毓秀堂的百年英名。” 皮司药只关注到李善用最近状态不对,担心解决不好,耽误了一颗好苗子,这才请求女师亲自教导,却从未想到过还有这一层,背后登时浮起一层冷汗,过了片刻才哑然应了一声:“是。” 她从毓秀堂出师已经很多年了,凭着医术高超、交游广阔一路升任正六品司药,近些时候她偶尔也会窃喜,觉得自己和女师的差距已经没有那么天悬地隔了。可是经过这一次,她悄悄擦去手心里的冷汗,默默对自己说,你还差得远呢。 皮司药正神思不属,忽然被抓住了手腕。教习女官把她拉到身边,低声说:“快叫人拿恭桶来。” “啊?”皮司药茫然,怎么突然就说到恭桶了? 教习女官清了清嗓子:“刚才喝多了茶水……” 刚刚还在谈笑之间指点迷津、导人重回正途的教习女官,这会儿办完了该办的事,终于像个正常的老太太了。她带着点儿上了年纪的人惯见的蛮不讲理,唠唠叨叨地抱怨:“谁给我沏的毛尖,不知道老人家脾胃虚寒,喝不得绿茶吗?” “是是是,回头我写个暖胃的茶饮方,让他们给您备上。”皮司药忍俊不禁,上前扶起教习女官,搀着往旁边的净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