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端严的女官,总不会像陆先生那样爱捉弄人了吧?四人心中默默期待。 “我姓季,职司尚仪局司籍,负责教你们习字读书。”季女官自我介绍了一下,随后抬起了手,李善用不知她要拿出什么重要的东西向大家展示,赶忙仔细观察她的手。 季女官举起的右手食指缓缓弯曲,与食指圈成了一个圆。 李善用:“???”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想必陆女官已经给你们讲过了,”这位端严谨肃的司籍女官,十分认真地说,“宫规是个王八蛋!” 李善用、廖缪缪、梅夷光、章九辂:“………………”老天逗我! 季女官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说多么惊世骇俗的话,稳稳保持着老学究的表情和语气:“先贤有云: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宫规于劳力者是金科玉律,于劳心者而言,就是王八蛋。毓秀堂弟子从无治于人者,我来此的目的,就是教导你们成为劳心者。” 李善用瞬间心动了。“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句话她爹也对她念叨过,她爹是晋王殿下的幕臣元僚,以韬略智计立下汗马功劳,正是所谓劳心者。以她爹对她的教育之精心,无疑也是期待她能成为一名劳心者,可惜她被没入掖庭后一切俱成泡影。 这位季女官能帮她完成父亲的夙愿吗?李善用按捺住心中兴奋,期待地看向季女官。 “来人。”季女官道。 一个宫女应声而入,端端正正捧着一面八瓣海棠雕漆托盘,上托着几本书册。 “……”这个场面略熟悉啊,才从陆女官的仪态课折磨下逃出来的四名弟子,不约而同地腿软起来。 宫女把书册一一放到四人面前,然后却行而出,四人看看季女官,见她没什么特殊表示,这才松了一口气。李善用拿起来翻了翻,不由蹙起眉头,原来是女四书,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在于情理之中了。 女四书是指《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字句简单易懂、韵语便于诵读,是女童启蒙用的通用教材。当年李善用她娘教她识字,用的教材也是女四书,不过她娘对女四书的内容很不以为然,一边教一边大大地驳斥了一通。 至于为什么这么不喜欢女四书,还要拿来作教材,李善用也问过她娘,她娘美其名曰是为了先把这些陈词滥调批驳明白,免得以后她在别处听到什么歪理、看到什么歪书,轻易当真、移了性情。 因此,李善用一看到女四书,立刻涌起生理性厌恶,一点儿也没有浪费她娘的苦心。 季女官把四人的神情尽收眼底,但并未多言,继续介绍课程安排:“女四书共计万余字,以后每天讲五百字,你们各自抄写五遍,一个月内务必学懂背通。毓秀堂不是童蒙庠塾,没那么多时间给你们开蒙。” 章九辂傻眼了:“每天抄、抄、抄五遍?可我不识字呀!” “哦?”季女官把目光收束到她身上,成功地让她打了个哆嗦,“不识字就学。你既然能考进来,自然有天分能学会,不然以后更难的还多着呢。只有一个月时间,努力吧。” 章九辂:o(╥﹏╥)o 廖缪缪翻看了面前的几本书,不由皱起了眉头:“先生说得极是,不识字的自应勤学,可我早已过了启蒙的时候,如今典籍也背得、诗赋也作得,就不必学这个了吧?” 李善用与梅夷光闻言也期待地看向季女官。他们都是从前学过的,这么无聊的东西,谁愿意再来一遍? 季女官审视他们,意味深长地说:“看来你们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