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啊?”李元夕抬头,似是不信。 “我有时作画,或者调制花露,会闭关,三个月为限,宣姨宣叔都知道。” “啊!这样好,甚好。”李元夕惴惴的心稍安,低头仔细涂抹膏药。 崔巍默默看着眼前人,只觉清香拂面,比他调过的任何花露都好闻,清而不淡,闻之不忘。 小桌上的蜡烛静静烧着,两人近在咫尺,烛光下,只有一道身影。 “好了。”李元夕盖好瓷罐,“生肌散,你直接卧倒吧,我帮你宽衣。” 她说着,抬手握住了崔巍的腰带。 崔巍一怔:“我自己来。” “你行吗?”李元夕反问道,手下不停。 “等等。”崔巍红着耳朵道,“要不,今天不换了?等明天路通来,让他帮我。” 李元夕不依:“药哪能等!一间歇不就前药尽废!快点儿,上完药,好歇着。” 崔巍道:“可是……” “啊,我知道了,你别担心,我什么没见过。我可是仵作。”李元夕挑眉。 崔巍整个哑住。 就听她继续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天生如此,何羞之有!男女有别,授受不亲,防的是小人,君子坦荡荡,怕甚!” 崔巍怔住,怔怔望着她,但见她双眸澄澈,如莹莹琥珀,珀心是他,小小如茧的他。 见他不再反驳,李元夕以为说服他了,便伸手继续。 熟料,崔巍突然退后一步,转身上了床。 “你要先卧吗?也行,让我把你贴里换了。”李元夕道,这贴里是她去崔巍家取的,翠竹细绸,清清爽爽,很衬他,但现在不知为何,只觉得那翠色蒙上了一层黑云,原先的挺拔不见,唯余沉闷。 崔巍闷声卧在竹床上,任李元夕褪衣上药,一语不发。 他知道她所言有理,可有些事不是这样的。她如此坦然,难道就没……还是说对他没…… “对,她只是愧疚,因为之前的误解,自己又受了伤,她于心不忍,这才出手相救。”崔巍把头埋在枕头里,“原来如此,都是自己会错了意。” 忽然一双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接着就是那个轻快无觉的声音:“起来,今晚不在这儿睡,去正房,我房间里。” 崔巍僵住。 李元夕以为他没听见,又道:“这床太小了,委屈你好几天了。现在不怕了。” 从夏府逃生归来,她担心戴继业会暗施毒手,直接就把崔巍藏进了密室。后来细想,戴继业根本不会这样做,否则岂不是授人以柄?是她多虑了,但彼时崔巍不醒,她不敢搬动他,权且让他睡着。 今日却全然不同,她可不要让他继续憋屈。 但崔巍正在闷头上,根本顾不上体察她的好意,只是断然拒绝:“不必,这里就好。不,我还是……” “回家好了”四个字,他讲不出,舍不得,只好又顿住。 李元夕不管:“客随主便,你要听我的,快,跟我走。” 她双手发力,轻轻松松就扶起了他,又替他披衣穿鞋,收拾停当,便牵住他的手腕,出密室,过二门,进了正房。 一路行来,崔巍如踏行云,飘飘忽忽,但腕间的温热是实实在在的,这份热贴,渗入他的血脉,随着脉动,一下一下冲进他的心房,将他刚刚设起的屏防,击得粉碎。 “今晚,你就睡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