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大义,想来也是好笑。” 迎春静默片刻,道:“妹妹说得是,慢说姐妹,父子手足夫妻也常常如此。比如那做父母的,对这个儿女疼得眼珠子一般,对那个就像仇人,恨不能拆了那个养这个。兄弟姐妹也不是人人要好的,夫妻就更不用说了。” 岫烟道:“这都是前世的因果:前世欠了债的,今世自然要偿清;前世是仇家的,今世必两看相厌;前世缘分未了的,今世就成了夫妻。 再者也要看各人缘法,那脾气相投的,初次相见就像故友重逢;性格不相宜的,做了夫妻也不能一条心。所以可以对这个人坏事做尽,对另一个掏心挖肺。” 绣橘笑道:“二位姑娘就是前世你欠了我的,我欠了你的,这会子才这样好。”说得大家都笑了。 第二日再去时,众仆竟勤谨麻利许多,布置起来亦越发顺手。 过得几日,不但挂福袋、换帘幔、贴门神、做灯笼事事备好,连烧火盆、各处摆设、内外除尘、酒宴菜色一并都安排妥了。 又请了两个昆京好班子,另外说书唱曲儿、踩高跷、傀儡戏都有,万事俱备,只等除夕安排起来。 贾赦见内外事体俱已妥当,不免偷闲一乐。那日忽想起肖姨娘,多时没去探她,不知小人儿怎样望穿秋水呢。 回味起那风流身姿,娇羞媚态,贾赦心内越发痒将起来。 信步走到春堤馆,只见院门紧闭,一丛翠竹探出墙头,两树梅花开得正好,一红一绿,映着残雪分外精神。 正欲拍门,忽听里面道:“妹妹当家理事,忙了一天可累了?”另一人笑道:“鸣柳姐姐哪里听的传言?大家一样的人,谁还真当了主子不成?正经二位小姐管家呢。” 鸣柳道:“听荷妹妹这话差了,肖姨娘可是摆酒请客过了明路的,我们谁有这脸面?人家是爷心尖儿上的人,比不得!” 又一人劝道:“我们只管伺候好老爷太太,管不管家倒也无妨。”听荷冷笑道:“究竟嫣红妹妹好心,但不知别人领不领情。” 贾赦在门外听得明白,知道那几个姬妾见苔绿获宠,心中不服,才借管家一事冷嘲热讽。又想起苔绿招嫉,皆因自己一时兴起所致,颇有几分不忍,抬手便去扣门。 那里鸣柳听荷嘲戏了半日,见苔绿只低头不语,越发得趣,更说得狠了。 正在畅快淋漓之际,外头有人打门。小丫头子开门一看,唬地顺门跪下去,嘴里道:“老爷,老爷来了。” 贾赦往里一望,只见花团锦簇,围着好几个金装玉裹的美人,见他来了齐齐福下身去。 贾赦眼里却只有角落那人,见她慌得连行礼也忘了,怜爱之意大起,上前一把扶住,哄道:“莫怕,莫怕,爷在呢。” 鸣柳几人哪还立得住脚?一个个早沿墙根溜了。贾赦也不理论,只搂了苔绿进房,道:“几日没来,卿卿可怪我了?” 苔绿倒在他怀中,娇声道:“老爷有多少大事要做,我纵想煞了也不敢怨您。” 贾赦问道:“她们来做什么?可说了什么没有?” 苔绿强笑道:“就是来串门子,说些刺绣脂粉的话。” 贾赦见众人如此相欺,她竟不吐一字,更将怀中人儿疼到十分,道:“难为你这样柔顺乖巧,以后有人欺负你,只管告诉我,一定为你出气。” 苔绿细声道:“老爷怜惜我,姐姐们也是极好的。” 贾赦拈须道:“鸣柳听荷原是府里的丫头,难免骄傲些;嫣红今年新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