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服侍着薛夫人睡下,一双手在她的太阳穴上轻轻揉着,薛夫人的眉头舒展开来,可见很是受用。 “母亲,您方才说的是那里面的哪个人治好了哥哥?” 薛夫人轻嗯了一声道:“就是那个剃了发的孩子,起初我也不信,不过宋大夫是不会骗人的。” 宝钗微微点头道:“我方才见哥哥的伤口被处理得很好,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处理方式,那一层鱼肚似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奇药?” “唉...”薛夫人长叹了一口气道,“眼看着就要上京了,又惹出这样的事,若不是你父亲去的早......” “母亲,你累了,好好休息才是。”宝钗握住了薛夫人的手,示意她不要再多想,这一唠叨起来,母女俩又该满脸梨花带雨地收场了。 薛夫人揉着宝钗的手道:“只是难为了你......” 宝钗从薛夫人房中退了出来,独自一人往自家后花园而去,在那小径上走了一会,宝钗只觉得闷闷的,坐到秋千上轻轻晃荡。 这奢华的府邸,偌大的花园,也盖不住少女心中之难事,宝钗父亲早丧,除了母亲以外,就只有一个不成器的哥哥薛蟠。 单不成器也就罢了,若是老实本分,能够守住先人基业也算他有所作为,可偏偏他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各省中所有的买卖承局,总管,伙计人等,见薛蟠年轻不谙事,欺上瞒下,趁时拐骗,京都几处生意,日渐消耗。 如此一来,宝钗为了帮母亲分忧解劳,不得不留心家计,好在她天生聪颖,又生性沉着冷静,闲暇时从旁协助,母女二人竟也能料理得十分周全,为此薛夫人时常叹道:“只可惜,你到底是个女儿家,日后也不知谁家有福气得了我的心肝宝贝去。” 宝钗听得母亲叹息,小小年纪便已有心思立一番事业,故常因自己是女儿身而无奈。 谁想又听得京中传来消息,圣上崇诗尚礼,征选才能,除聘选妃嫔以外,凡仕宦名家之女,都可亲名达部,用以备选为公主或郡主的入学陪侍,凡入选者,皆赐正四品女官官职。 此言一出,宝钗与薛夫人心有灵犀,俱已有了打算,至此,维系薛家的压力全然落在了宝钗身上。 原本薛夫人已打算拟定日子进京,提前打点准备,却没想到薛蟠又闹出这档子事,差点殒命街头,想到这里,宝钗不禁叹了一口气。 忽然,不知从哪来的一双小手按在了宝钗肩上,令其娇躯一颤,正要惊呼出声,却听得一少女呵呵笑道:“小姐又在叹气了。” 听到这个声音,宝钗松了一口气,嗔道:“莺儿!你吓坏我了!” 莺儿轻轻推动宝钗,让秋千荡了起来,同时说道:“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小姐是举世无双的人儿,怎么还这么唉声叹气的?” 秋千荡起,宝钗吓得双手紧握绳子,同时说道:“莺儿!你这蹄子!还不让我下来!” 看到宝钗难为情的样子,莺儿玩心大起,手上的劲道又大了几分。说道:“小姐就该放松一下才是,不然年纪轻轻的就被这原不该有的压力压坏了怎么办?” “哎呀!你这...看我等下不揭了你的皮!”宝钗骑虎难下,哭笑不得,只能任由莺儿摆布,不过随着秋千的摇晃,胸中郁气确实散了不少,宝钗也开始享受起这美好的时光来。 另一边,李享等人酒足饭饱,正坐在一处聊天。 因见薛府之中丫头婆子的穿着都有些光彩照人。李享和柳湘莲看着一身粗布衣裳的巧玉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柳湘莲提出要带巧玉出去逛逛,裁剪衣裳,李享则跟着丫鬟去了客房休息,一台手术下来,他也颇有些倦乏。 等到一觉醒来,李享望向窗外,已是夕阳无限好,正巧丫鬟进来点起灯,李享问道:“我大哥和三妹可回来了?” 那丫鬟道:“还不曾回来。” 李享闻言,起身洗了把脸,也欲出门逛逛,那丫鬟唤道:“公子哪里去?” “左右无事,出去逛逛。”李享打了个哈欠道。 那丫鬟听了,停下手里添灯油的活计道:“公子稍待,且由我领你去。” 李享笑道:“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