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享打开门,只见柳湘莲一力挡着五六个家丁,虽其身形并非强壮一类,但昂胸挺首怒目之下,贵公子并着江湖儿郎的气质尽显,竟也无人敢伸手去扒拉他。 在那些家丁后面,一个衣着尽显富贵的妇人持帕掩唇,一双眼睛直往里瞧,在她左右还跟着三四个嬷嬷搀着,再望其身后,还立着不少丫头家丁,竟将街道硬生生横断开来,更已有官府之人前来查看。 好家伙......李享摇头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柳湘莲的肩膀道:“大哥,我来说话。” 众人见门开了,也是声闹渐小,李享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手术很成功,这薛蟠已脱离了危险,但到底是病人,不得惊扰,捡几个心细的,做得了主的,跟我进来。” 听到李享说薛蟠已无性命之忧,那踮着脚张望的妇人似是牵着的风筝断了紧绷的线,整个人忽地一松,周身的嬷嬷们赶忙搀住。 “快!带我进去!”那妇人已是满面含泪,那些个家丁立刻让出一条道来,几个嬷嬷搀着她走了进去。 擦身而过,李享瞟了这妇人一眼,只见她体态丰腴,皮肤白皙,双目含泪,眉头紧蹙,既有风韵,又显慈怜。 李享不禁揉了揉太阳穴,心道,都只说书中的姑娘个个都是珍珠似的人物,但没想到这薛夫人也生的如此出不凡 不过细想一下,能入这豪门望族的,才貌总该占得一样,虽然这薛夫人是王子腾的妹妹,与薛家的这桩婚姻或有政治因素,但这光环却掩盖不了薛夫人本人的出众。窥一斑而知全豹,薛夫人尚且如此,那有小玉环之称的薛宝钗就更不用说了。 薛夫人进到屋里,看着躺在床上的薛蟠,登时泪如雨下,走上前伏身大哭,想必是回去报信的人描述得过于惨烈,是以薛夫人的心悬了半天,这下终于放下压力,情绪顿时失控,发泄起来。 李享看着哭做一团的众人,摇了摇头,慈母多败儿,这一家子唯有薛蟠一个男丁,偏偏薛夫人又极其溺爱纵容他,惯得他无法无天。若是生在现代,只怕多少父母恨不得这种儿子上街被人砸死,反倒干净,于国于家有利。 “行了行了,别哭了,人还活着呢。”李享上前说道,“叫你们进来不是哭丧的。” 一个嬷嬷将薛夫人搀起来,一边斜眼看着李享道:“这小子说话好不知轻重!” 薛夫人哭了一通,情绪稍微稳定,又见薛蟠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连那最吓人的一道伤疤也被一层白色的凝胶盖住看不着,心中已放心了许多,当下转身向着一旁的宋大夫道:“多谢宋大夫出手了,今日我心意慌乱,不知该如何,等我带着蟠儿回去休养几日,等他完全好了,让他带着谢礼亲自上你家给你磕头去。” “哎哟喂,这可不敢当啊!”宋大夫立刻躬身还礼道,“老朽惭愧,救得公子的并非老朽,而是这位后生。” “啊?”薛夫人和众嬷嬷都愣了一下,回府中报信的人只说宋大夫和几个人带着薛蟠往一间干净的屋子里去了,这宋大夫也算是这应天府的名医了,她们自然认为是宋大夫治好了薛蟠,却没想到真正主刀之人是一旁年纪尚轻的李享。 薛夫人顺着宋大夫的手势转过身来看着李享,但见他活脱脱一副年轻公子哥模样,哪里能想到他竟是个会医术的? 又见他一头短发像是才长出来没多久,心道,莫非是哪个庙里出来修行的和尚?所以才有这等本事?但看他这一身衣服用的都是名贵上好的料子,又不合出家人朴素之风了。 薛夫人和众嬷嬷都齐齐打量着李享,都在心里说道:真是个奇异的人物! 众人惊奇疑惑之际,李享见薛夫人似乎没想好怎么开口,当下也不啰嗦,说起薛蟠的伤势,嘱咐日常养护和饮食的事情,薛夫人仔细听来,交代嬷嬷们立刻回去准备,便立有两名嬷嬷应声去了,还留有两名嬷嬷在身边照应。 等到李享熟练地交代完一切,薛夫人已然信服了李享的本事,又看他年纪极轻,便温言道:“公子,还未请教姓名。” “李享。” 薛夫人微微点头,实不记得哪家有这么一号人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