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李公子,我看你如此年轻,怎懂得这等高明的医术?” 高明的医术?李享听到这几个字不免有些心虚汗颜。他虽然在父亲的安排下早早就开始研习医术,但都是针对部队行军所急用,更侧重于利用先进精良的医疗用具和药物治疗筋骨皮肉之伤,若论高深二字,实在是不敢当的。 只因今日薛蟠所受之伤实在撞对了李享所学,故而李享得心应手,连一旁的宋大夫也看得啧啧称奇。 李享随意扯了个谎道:“家师不愿透露姓名,还请恕罪。” 薛夫人虽心中生疑,但还是说道:“逸士高人自然有各自的脾性,如若追问,倒是我们无礼了。蟠儿今日突遭横祸,能遇到公子是他的福分,还请公子到府上住上几日,一来公子毕竟是主治,为我这不争气的蟠儿照应一下,以防不测,二来也让府上款待一番,以表感激之情。” 李享闻言,心中头一个便想到了巧玉。在三妹原本的命运中,她虽遇上了一个良配冯渊,却被薛蟠打死,自己也被强买了去做了丫鬟,成了薛蟠通房,最后被薛蟠正妻夏金桂百般折磨后难产而死。 这薛蟠最是个大脑没褶皱的虎逼崽子,不仅贪恋女子美色,更有龙阳之好,今日自己救了薛蟠不说,若还带着柳湘莲和巧玉这一对绝色往薛家府里去,只怕不知道会生出多少是非来。到时候这呆霸王一时气血上涌,做出些以势欺人的事情,自己不过浮萍一般的人,哪里能奈何这手眼通天的世家大族? 想到这里,李享已有了回绝之意,只想着趁此机会好好宰一笔银子才是正经。 谁知李享正要开口说话,却见立在薛夫人身后的柳湘莲面露喜色,朝自己点了点头。 李享自然不好驳义兄的意思,于是对薛夫人道:“那就依你的安排吧。” 薛夫人听到李享甚有些居高临下的措辞,只道他恃才傲物,倒也并不气恼。在得知柳湘莲和巧玉还有李享三人的金兰关系后,心中更添对这古怪少年的欣赏之情。 临走之际,宋大夫一把拉住李享,说道:“李公子,你今日救了这薛家公子,日后在这金陵城也便是显声扬名了。” 李享哦了一声,他救薛蟠更多的是出于医者的自我修养,当时并没有想这些,于是说道:“我倒不为这个。” “公子误会了,老朽并非要攀附公子虚名。”宋大夫拿出一张名帖交给李享道,“我们应天府里有一医学馆,为金陵一带同道中人交流进益之所,等公子了了这一档子事还请务必往医学馆走一遭,与我等一会。” 李享收下那名帖,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道:“很好,到时候还要请前辈们多多赐教了。” 话毕,薛家已备好车在外等候,众小厮抬了薛蟠上车,李享,柳湘莲,巧玉同坐一车,往薛府去了,只留下一班官差留在现场勘查痕迹,询问口供,无一不想着揪出这作案之人,讨些好处。 到了马车上,李享立时轻声问柳湘莲道:“大哥方才为何对我使眼色?” 柳湘莲看了一眼巧玉,说道:“二弟有所不知,凡世家大族,大多枝繁叶茂,比如你大哥我,若追根溯源,虽也是国公之后,但父母亡故之后,如今也不为人所顾及了。我虽笃定三妹出身不凡,但真要寻出这跟脚,无异于大海捞针,今日你救了薛蟠,对薛家若有所求,那薛夫人自然无所不允,若有他们的帮助,岂不大大有助于帮三妹寻回亲人?” 李享听完柳湘莲的话,忽地笑出声来。 这一笑倒惹得柳湘莲不知所谓,脸色疑惑道:“二弟何故发笑?莫不是大哥说错了什么?” 李享止住了笑容,手指擦了擦鼻子道:“错倒没有,方才我正懊恼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这一重,但又想起若非大哥冲动莽撞连杀八人,三妹这事也不至于如此毫无头绪,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不过一日工夫,大哥就已能三思而后行,看来三妹这事倒是让大哥长进不少。” 李享说完,柳湘莲和巧玉也一并笑了起来,三人在车里说了会子闲话,转眼便到了薛府。 到底是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众人下得车来,自大门至会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