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终于不哭了。 翟嬋松了一口气,给毕氏解释道:“石颇脸色不好是他心里正窝火。你想,太子交给他的那支卫队、我们家的家丁,竟然一夜之间被人家灭了,而且我们还下落不明,他能不着急上火么?” “所以他拿张嫂老公出气了?”毕氏明白了,也很惊愕。 翟嬋抑制着内心的激动,悄声解释道:“石颇不光是为出气,而是为他没法向太子交差着急。我们从夏季牧场脱险以后,我就在草州城外村庄里潜伏坐月子了,没有去太子指定的落脚点。太子一定派人去看过了,没有见到我们,他能不着急么?肯定怪罪石颇啊。” “是噢,他是没法向太子交代了的。”毕氏明白了。 “是的。太子得知义渠出现了那些杀手和魏国那些恨我的人要派杀手来杀我的消息,所以才让石颇来通知我逃走,让我们隐匿起来。我由于不想离开太子太远才故意与太子作对没有理会石颇的话,逼得他不得不用杀无忌来威吓我。好在我中了他的计,我们这才躲过了那晚的血洗,逃到了草州城。但是,石颇不知道我们是不是逃出去了,即便逃出去也不知道我们去了哪里?面对太子,他实在是讲不清楚我们究竟去了那里。” “哦,难怪他脸色这么难看,还动手杀了张嫂的男人,”毕氏理解了。 “那是肯定的。你想,他好不弄易知道我们脱险了,哪里还能容许我们再有闪失?是张嫂老公自己朝刀尖上撞的。现在,是谁在杀我们还不知道,我们的处境还很危险。所以,石颇必须把我们把身后的屁股擦干净了,明白了么?不能让人知道我们的行踪,见过我们的人都得死。” 毕氏又吃了一惊道:“你是说,张嫂和王嫂也会死?” 翟嬋点点头,道:“你没有听到石颇的命令么?应该是,就像夏季牧场的丫鬟和接生婆一样,都要被杀死。” “不会吧?和我们交往过的人都要死么?”毕氏很忐忑。说着,她扭身,紧张地注视起后窗外面的情况……忽然悄声地冲翟嬋喊道:“哎呀,还真是,院子烧起来了!” 翟嬋也看了一眼,广袤的原野尽头,一团黑烟正在升腾。 “那个王嫂冤了点。那个张嫂是自找的,还有如家客栈的……死了活该!”翟嬋回过头来,朝毕氏嘀咕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毕氏心有余悸地问道:“也怪,石颇怎么知道那家客栈是黑店?” 翟嬋冷笑,道:“你想,那个老板娘,她甘心丢了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么?见到通缉我们的布告,一定去县衙报告了,要拿赏钱。但是,她能逃过石颇毒辣的眼光么?” “呵,是这么回事啊。活该!”毕氏明白了,道:“也怪,石颇在魏国与太子交好,怎么在义渠国也是手眼通天呢?看那些府衙的人,个个都不敢正眼看他。” 翟嬋笑了,道:“那些义渠兵勇,应该是他手下的御林军假扮的。只有那几个草州县衙的衙役是真的,估计是被他收买了。” 毕氏吃了一惊,道:“哎呀,这个家伙胆子也是够贼的,真做得出来啊?”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翟嬋笑了起来。 马车很快拐向了去凌城的道。 太阳已经爬上了山梁。道上的人不多,三三两两的,都是些在地里干活的人。 毕氏很欣慰,翟嬋对太子、石颇的判断是正确的。石颇的行动不仅证实了他对翟嬋的拳拳之心,也说明,太子姬遫并没有冷血地抛弃翟嬋母子。她感到今后日子有了奔头,无忌还有机会成为大王,翟家还有飞黄腾达的机会! 她心底里非常服气翟嬋的判断和胆量,非但临危不惧,关键时刻还能细仔的观察、判断形势。有这样沉着大胆的性格,加上她反应灵敏的脑袋瓜,什么危局都能破,什么样的鬼门关都能闯过去! 她很关切地道:“嬋儿,无忌给我抱吧,你好好歇一会……” 翟嬋看了一眼在自己怀中睡着的无忌,摇了摇头:“不用,他在怀里睡得挺好,别惊醒了他。” 确实如翟嬋说分析的,石颇喊打喊杀地逼迫翟嬋逃离夏季牧场以后,回郁郅城住了一晚。他是要等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