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仪有些愣住了，满腔的话和想法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只能小心地坐起来，尽量让表情平和地看向温晏，“不过是伤口又有些痛，让大人见笑了，不知大人有什么事吗？”
徐知仪做了个请的动作，温晏会意坐了下来，从他动作间的停顿来看，他的伤确实不像表面看上去这么轻松。
“徐姑娘，我们已经到达雍州，请问寒丈草到底该怎么寻？”
温晏说话开门见山，他顺势掏出往日张贴的寻草告示，“这告示四处张贴，雍州人没有看不见的道理，我刚才又找人旁敲侧击一番，依然无人说见过，如今请徐姑娘明示吧！”
徐知仪盯着那张纸，目光像是要透过薄薄的质地往更深的地方看。
良久，她突然放松紧绷的面部，让眉眼的弧度往自然的方向流淌，“温大人，刘二已经被关押起来了？”
“嗯，全由昭司的人看押，不会给任何人接近的机会。”
“那就好，只是上次遇袭，昭司人也有损伤，如果人手不够我可以和李首领提议请亲卫兵一起看守。”
“不用！”温晏答得斩钉截铁，随即看了眼徐知仪将声音放得和缓，“徐姑娘聪慧，该知道昭司和亲卫兵若不是因为这次寻草需要，或许永无合作的机会，所以即使在外，我和李首领也都不想打破往日规矩。”
徐知仪点点头，表示明白，她垂下眼睑，嘴唇无意识地抿了一下然后轻声道：“寒丈草之所以这么久都找不到，不仅因为它的名字有误，更是因为它的图画是错的。”
温晏起身拿过书桌前的笔墨放到床边，徐知仪撑起身子描摹了一张枝叶细长，在顶端长着扁圆小花苞的植物。
“张道士的图纸是它采摘过后又用水培育后彻底成熟的样子，可它在自然生长时的样子却永远不会改变，所以才很难让人把两者比对。”
温晏站在床边一低头就能看见徐知仪浓密鸦黑的睫毛，不像是大多数人是卷翘的，而是纤长笔直，如人一样柔顺规矩。
明明眼睛还在画纸上，可温晏脑海中的画面却转到了那晚雪夜。
长剑无声出鞘扎进树冠，浮雪倏倏抖落后跌出的人明明已经惊吓过度却依然佯装镇定。
那双眼本能圆睁着，而止不住小幅度细颤的睫毛上则落满了雪粒。
像是寺庙里的白梅成灵，带着满身清澈洁净。
“这草长在悬崖边缘，十分不易采摘，所以还请温大人命人寻草时不要过分相逼。”
徐知仪将毛笔放下，话落却久久没等到答复，她疑惑转头刹那，温晏也回过神来，下意识与正在记忆中回旋的眼四目相对。
温晏迅速低身转头拿起纸张，“好，我这就命人出发，争取早日回京。”
“嗯，辛苦温大人。”
温晏离去时正巧平安回来，她快步走到徐知仪身边正要督促自家姑娘喝药，就见她正低头画着什么。
“平安。”徐知仪晾干墨迹将纸张递过来，“把这个交到李首领手中，就说这是寒丈草真容，请他立即派人出发寻草。”
平安将汤药放好后擦净双手，小心接过这张命人不得安生的草药图样，她丝毫不敢耽搁立马往外走去。
恰逢窗外洒进日暮的余晖，它照过屋檐皑皑白雪折射出一缕金光落在平安紧攥着的手上。
只见图纸上方是一枝细长的枝叶，而它的底端则长着圆扁的小花苞。
李首领和温晏带出来的人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因此徐知仪完全无需担心时间的问题。
她心里盘算着计划，定了一个三天的时长，她想知道的三天后自然就会有答案。
“来人，去告诉李首领，麻烦他三天后派人去将沈大姐接来，我想好好感谢一下她的救命之恩。”
女史得命离去，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徐知仪探手取过床边汤药，漆黑苦涩的药汁倒映出徐知仪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