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乾宁宫。
太后刚念完经,今日难得有心情打理窗前的两盆荷花,“叶子太大喧宾夺主,除了浪费花儿的养分一无是处。早些剪掉有利无害。”
念远低眉顺目跟在后头,“不如让小厨房中午做个荷叶鸡给太后尝尝?”
“恩,给陛下也送一只。”
太后放下剪刀,目光落向遥远的天际,“今日就到嘉陵关了吧?”
“按行程算,下午就能到。”
太后很久没笑了,这会儿眉梢眼角生出压不住的笑意,又在梳妆台前坐下来挑选起了首饰,“南诏的秘药还有多少?”
“禀太后,库房还有半年的量,事成之后,董微柔会把方子给我们。”念远见她视线停留在新做的那套翡翠上,会心道,“奴才让明月进来伺候太后梳头。”
太后拨开两鬓的头发,对着镜子仔细瞧还有没有白发,结果自然令她很满意,“把哀家那件紫黄长衫拿出来,配这套头面再好不过了。”
与此同时,嘉陵关五十里外,南诏的营帐已经扎好。
小蛮伺候董微柔看完大宁送来的信后随手丢进火盆,“王妃,都按计划准备好了,只是先前同蛮夷说好只准他们进来五百人,那边送了七百个过来,玄鹰等着您发话。”
董微柔杏眼一转,咬牙切齿道,“蛮夷狡猾,早知他们不会守信。还好我早有准备,让玄鹰放行吧。他们要乔装混入附近的镇子,咱们的衣服上都有阿芙蓉残留物,想控制还不是易如反掌。”
小蛮兴奋地点头,“王妃神机妙算。”
“方荨到哪了?”
“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
董微柔靠着椅子慢慢闭上眼,想起方荨之前骗她的样子就气愤难当,“方荨,是你自己说的,变了心就不得好死。”
小蛮被她森冷的口气吓到,“王妃,虽然二王子···但他终究没有害过您,咱们能有三年养精蓄锐的时间也多亏了他。不然,阿芙蓉也不会大成,您能不能手下留情?”
“毕竟他现在是王室唯一的血脉了。”
董微柔勾起一丝冷笑,“小蛮,做大事不能心软。他现在心向着外人,留着他就是给自己挖坑。他为南诏做的一切是应该的,即便我与他没有那段情,南诏子民也同样在他心里。不过你说得也对,我承了他三年的情,不会让他死得太痛苦的。”
小蛮瞧着董微柔脸上坚定无疑的杀意,只好把话咽回了肚子。
······
邵云泉带人早早搭好营帐,羽林卫稍做整顿后,把方荨脚上的镣铐卸了,安排沐浴换衣,一切都准备妥当后,赵青亲自去请楚纤歌。
“长公主,这是您的‘风霜’。”赵青双手奉上,不敢直视穿了铠甲的楚纤歌。
即便她现在根本没法和以前比,但出生入死养起来的凌厉威压是深入骨子里的,并不会随着她虚弱的身体而消失。
楚纤歌很久没握剑,明明是冰凉的触感,她却难压心里燃起的烈火,“南诏什么情况?”
她淡淡问了句,然后拔出剑在肘窝处慢慢用袖子擦拭剑身。
“此时正好是头茬花茶下来的时候,都是背着茶叶来交易的,但人数比往年多了数倍。”赵青带着皇命助楚纤歌杀方荨,他倒不怕楚纤歌反悔,而是担心董微柔那个女人借机闹事。
领兵布阵不是他擅长的,从此刻开始羽林卫默认听楚纤歌安排。
“董微柔能借助的只有蛮夷,你让羽林卫去盯着,他们面生,不易被察觉。董微柔敢放人进来必然有拿捏的法子。”
赵青微微蹙眉,“陛下不准羽林卫离公主五步远。”
楚纤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