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热乎乎的烧饼,“给方荨送几个过去。”
赵青目光在房间扫了一圈,哪里有窗户,哪里能逃生,哪里可能被人趁机而入全都了若指掌,“他是囚犯,已经看您的面子安排住进了上房,吃食不会差的。”
楚纤歌不乐意了,“好歹是跟了本公主三年的男人,本公主突然感念他曾经服侍周到,赏他两个饼怎么了,让你去就去。”
赵青知道自己挨个检查窗户的举动让她很不痛快,他也做好这一路被长公主刁难的准备,反而不觉得多难熬了。
“公主,咱们每日行路多少,您吃了什么,见了谁,说了什么话都会有人禀报陛下。属下知道您心疼方荨,但这些话要是被陛下听见了可会不高兴的。”
楚纤歌净了手坐在软塌上喝茶,“本公主还要考虑他的喜怒行事?你要这么说,反正他是不高兴,不如我传方荨过来侍寝。”
“公主···”
赵青脸上的淡定终于崩塌了,“属下这就去送。顺便让掌柜找两个唱曲儿的过来给您解闷。”
于是小曲儿一唱唱了一宿,上上下下都没睡好,天快亮的时候,唱曲儿的小姑娘嗓子都哑了还没停。
然而楚纤歌却不在房里,壁画后面的墙有机关,隔壁住的就是方荨。
“伤口还疼吗?”
她纤细微凉的食指在方荨掌心写下这行字,方荨摇摇头,也在她手心写,“好了。我想你。”
楚纤歌扑进他怀里,两人呼吸都绷得谨小慎微。
方荨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把脉,发现她体内的毒被控制得不错,眼底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怀疑。
楚纤歌问他,“董微柔势必要杀你,怎么办?”
方荨心疼她身陷囹圄还关心自己安危,越发坚定了要回去的心思,“公主信我吗?”
“你要做什么?”
“杀她,夺位。”
轻飘飘四个字看得楚纤歌心惊胆战,她从来舍不得方荨受半点苦,而且也不觉得他是能在政权斗争里活到最后的那个。
思索片刻,她似乎下定了决心,目光坚韧又决绝,“好。我想办法找人···”
她还没写完手指就被方荨攥住,蹙眉抬头,不期然就被吻住了眉心。干涩而温暖的唇,一下抚平了她焦躁的心绪,连带被囚禁以来积攒的沉闷压抑也一点点平静下来。
他是她的神,救赎她的神。
所有人都觉得方荨配不上她,认为她楚纤歌应该找个盖世英雄才算相配,可没人真的知道她想要什么。
方荨身为王室中人,为兄长远离政权中心,在民间不慌不忙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单单这一点就让楚纤歌羡慕了很久。
他是那种不带一丝复杂,只要静静坐在那儿就让人觉得时光安静而美好。
楚纤歌没奢望有人能懂自己,可方荨后来给她的一切,她觉得都是神的馈赠。他看见了她的自卑不安,看见了她光明下随时都能赴死的阴暗,他循循善诱拉着她从看不见的深渊爬上来。
是她没福气。
方荨从眉心、鼻尖,一直吻到嘴唇,仓促在她掌心写下,“照顾好自己,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