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荨低着脑袋,目光落在浅色锦被上,犹豫片刻,“他那嘴就没个把门的,你别听他乱说。我就是好几日没休息,今日才被公主原谅,松了口气就觉困乏···而已。”
楚纤歌从怀里拿出一块丝帕给他擦了擦唇角药渍,“嗯。”
听起来又温顺又乖巧。
方荨下意识抬头,发现她整个人平和宁静得难以想象,莫名也让他心里不安又纷乱的那些念头一点点落入尘埃。
要是往后都能这样就好了。
他伸手握住她细腻的腕子,侧首准备亲一口她的手背,这才看见楚纤歌手里的丝帕是自己当初给她包扎手指用的。明明她说跑马的时候丢了···
方荨福至心灵,“公主又骗我,它明明没丢。”
干涩的嘴唇落在手背上,楚纤歌还是没忍住露出一丝浅笑,“骗就骗了,你从前不也骗过我。”
说到后半句,她声调刻意上扬,听起来像开玩笑,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眼眸比任何时候都更认真。
方荨的脸颊来回在她手背上蹭,闻言突然停下来,眼神不自觉躲闪,“我给公主道歉,你都原谅我行不行?”
他不敢问她指的是什么,但希望她只是随便一说。
可她是楚纤歌啊,哪有随便一说?
楚纤歌脸色先是一冷,等他察觉到不妥,忐忑不安看过去,她又倏忽一笑,倾身过来抵着他额头,“我随便说说,你真的骗过我啊?”
方荨一时间竟无法分辨她是真的开玩笑还是什么。
但他对她,的确于心有愧。
于是拖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上,眉目里带着一丝真诚又恳切的哀求,“不管从前是什么,现在公主对我最重要,我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你瞧瞧。”
楚纤歌垂着眼睫,手指沿着他的胸肌轻轻滑过,半晌才叹道,“本公主舍不得。”
两人正到情浓时,房门“砰”一声被阿四推开,显然他是百忙中赶回来的,心情不爽,眼睛也不知落在哪儿,根本没瞧见楚纤歌也在。
张口就道,“早跟你说了按时喝药,不能劳累,更不能没日没夜想你的公主!这下好了,又发作了吧!”
“玄一那人一点都不靠谱,亏你还当他是兄弟,你都昏迷了他还能为着药铺那点事就抛下你不管。”
“哼,我早说这府里没我迟早得散···”
阿四一进里间,对上方荨和楚纤歌既不耐烦又很不满的眼神,顿时尴尬的脚趾想抠的,方才耀武扬威,自大狂妄的气势也瞬间消失无踪。
“公、公主也在啊。”
他讪讪一笑,退后两步恭恭敬敬行大礼,声音好似都带了哭腔,“奴才给长公主请安。”
方荨面对越来越放肆的阿四哭笑不得,“看来我是留不住你了,整日整日往外跑,在府里都敢大喊大叫···”
楚纤歌倒不生气,“说得在理,驸马身边没你的确是不行。”
阿四俯首叩地,两个膝盖开始打战了,“折煞奴才了。为驸马赴汤蹈火是奴才的福气!”
方荨啧啧两声,揶揄道,“四爷在外头混久了,拍马屁的功夫也明显见长。”
“奴才永远是驸马爷的奴才,什么四爷五爷···没有的事儿。”阿四差点自己咬着舌头。
楚纤歌被他可怜巴巴的样子逗笑,摆摆手,“起来吧,快过来看看驸马。”
阿四配药的功夫,侍卫禀报江千宁来了。
方荨明显不乐意这花花老板总和楚纤歌单独在书房聊很久,于是让阿四扶着自己去寻欢阁院子等。
楚纤歌不拘小节,但他第一次见江千宁扶着她从附庸风雅出来时,对方看她的眼神怎么也算不上清白。
后来,楚纤歌又让他的人过来易容,行事计划也不避开他,这让方荨不得不多两个心眼。这些人眼里有了楚纤歌,一时半刻怕也看不上别的女子,总要防着他们时不时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