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梦!我便是死也不会答应!”
方荨气得不轻,桃花眼里涌动着狂风暴雨,厌恶、决然、乃至嘲讽统统让楚纤歌心气不顺。
四境多少男人巴不得做她的驸马,而她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他竟抵死不从?
对,楚纤歌觉得他不从,而不是不愿。
多年在马背上养成的习性让她做出了此生后悔莫及的一件事,许是被他的神情刺痛,又或者是无法得到的情绪刺激了凶性,她反手拔出“风霜”抵在他白皙修长的脖颈上。
“行,那本公主先杀了你,再踏平南诏。”
她咬着牙,语气森然,口吻凶狠,每个字都跟刀子一样捅在方荨心上。
说完她就有些后悔,因为他好像眼睛都红了。
可楚纤歌别的没有,三军面前话出无悔,坚定不移的原则非常明确。即便他真哭了,她也不会心软。
冰冷的剑刃贴着动脉,方荨有一瞬间真想撞上去明志!可南诏百姓怎么办?她怎么办?
她还在等自己带好消息回去。
方荨又急又气,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无耻。”
楚纤歌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这模样就像有只猫在自己心上不停地抓挠,直觉该抱着他好好哄,可那神色中的怨恨又令她非常不舒服。
当即狠下心,“本公主只给你一次机会。要么随我回大宁成亲,我保证这辈子除了你,不看别的男人一眼,你是我楚纤歌唯一的驸马。我说话算话。”
“要么我放你回去,给你一日功夫让南诏做好准备,天黑之前大军必然踢破你的国门。到时你照样得给我做驸马。”
明明他眼里都是畏惧,她偏要再逼近一点,像危险至极的猛兽,吐息都令他胆寒,“美人,你若是敢死,我就让南诏子民给你陪葬!”
正值迎春花开的季节,方荨却冷得骨头打颤。
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目光,既像拯救世间的神明,又像颠覆日月的恶魔。而这一句“美人”,彻底踏碎了他的尊严。
方荨红着眼,挺直脊背,剑刃刺破了一点皮,血迹蜿蜒而下,楚纤歌神色一慌,刚要收手,却被他死死扣住手腕。
“放手,你不要命了!”她没真想要命,所以此刻着急得很。
方荨在她略显慌乱的眼神里觉得自己似乎夺回一丁点主权,深吸一口气,凝视着近在咫尺的楚纤歌,“我宁愿那天没救你,让你死在毒丛里才好。”
楚纤歌身子一僵,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直至现在回忆起来,她都忍不住捂着心脏大口大口喘息。
宋停见状,忙道,“要不要让驸马过来看看?”
楚纤歌摆摆手,尝试着从煎熬中一点点抽离出来,“谁在与寝殿,阿四在吗?”
“中午出门了。不过玄一还在配药。”
“那就好。”楚纤歌知道方荨刚刚是毒发了,她担心得要死,可也知道他不想让自己看见。
宋停给她沏了杯热茶,看见桌子上新鲜的桃花酥,眉头一蹙,“厨房的人怎么回事,明知桃花粉容易让公主起疹子,还做点心过来?”
“驸马做的,他不知道。”
宋停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
方荨似乎对桃花情有独钟,那几年公主送什么过去都不要,唯独桃花能摆在屋子里头。
“知道了。属下找机会提醒驸马一下。”
楚纤歌点点头,这会儿感觉好了不少,便道,“上元节你说驸马放的花灯上写的什么名字?”
宋停没想到她突然问起这个,仔细想了想,“好像叫董什么···”
她脸上的柔和全都消失在眼底浮起的黯然里,喉咙一哽,“董微柔。”
“对!就是董微柔。”宋停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原来公主知道,难怪当时您说不必查了。”
“宋停,给我拿个毯子过来,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