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谪仙下凡翩若惊鸿,那此股筝音便是下山的猛虎,雷吼咆哮,二音交杂相缠,杀意弥漫。
地上的几个黑衣人早已忍受不住,七孔流血,昏死了过去。
床上的谢蕴之虽有北颜莺琴音保护,却也焦躁不安,腕骨之处已经隐隐泛出血迹。
“嗡!”
琴断一弦,北颜莺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筝音趁胜追击,北颜莺强忍心口疼痛,起身再战,此时的筝音如大战初胜的猛虎,势如破竹,北颜莺这幅身子本就内力不足,今又过于劳神为谢蕴之刮骨疗伤,转眼又断一弦。
心脉受损的北颜莺看向床边开始呓语的谢蕴之,心知今天是遇到高手了,抬手抹了一下唇边的鲜血,起音迎战,已受内伤的北颜莺,此时已难成曲调,转眼,又断一弦。
筝音穷追不舍,谢蕴之的七窍已经开始流血,北颜莺扬起一抹笑容,已经死过一次的人难道还会害怕死亡,抬手抚琴,与之缠斗,至死方休。
“噗!”一股腥甜喷涌而出,琴弦又断一根,琴弦上只剩下一根“徵”弦。
扬袖一抹,镇北将军府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退缩的逃兵,手指刚落琴上,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掌覆在其上,手感微凉,但又传来丝丝暖意。
“交给我!”一道低沉的男音在耳边响起。
不期而遇,后背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那张银色的面具让她感觉从未有过的心安。
微抿的嘴角,僵直的下颌弧线,显示着来人隐隐的怒气。
“你怎么才回来?”北颜莺亦嗔亦怒的责怪道,一脸娇态缓解了沈镜沉刚毅的弧线。
筝音踏浪而至,杀气腾腾,沈镜沉凭几而坐,琴上清弹一响,虽然琴弦只剩一根,但他竟便在这一根弦上弹出了宫商角徵羽诸般音律,清冷如天籁,旷达如远山,忽高忽低,忽高亢激昂,忽低沉委婉,瞬息数变,引的筝音目不暇接。
“铮!”一声鸣响,铁铮声断!
“沈侯爷,好琴法,咱们后会有期!”一道浑厚的嗓音从远处传来,人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