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周之主，是万民之主，我等皆是陛下的臣民，陛下有所吩咐，奴婢不敢不从啊！”
谢春芳的表情凝重，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何荣，何荣胆战心惊，后背早已因为惊惧而浮满了冷汗。
但如今他却只能这样说。
就算如今太后执掌全宫，他私自违背太后的意愿出宫请南翊侯已是事实，语气顾前顾后，还不如索性就只听陛下吩咐，左右不过是个死，何荣已经做好了脑袋离开脖子的打算，但就在一室寂静之下，谢春芳突然笑了。
他将茶盏放在桌上，咳嗽了两声，“你小子，是、是个有骨头的。”
“比我当年有骨头。”
谢春芳想起了章平帝在位时的光景，彼时皇后娘娘还没有如今这样行事嚣张，他却为了所谓的地位和权势出卖了先帝，到现在这个北周、这个皇宫，都变成什么模样了啊！
谢春芳只觉得痛
心，他已经没脸去见先帝了。
如今若不再拼着这把老骨头替陛下做些什么，他怕是连死都无法安心。
“公公……”何荣猛地抬头，看向了谢春芳，他有点没明白谢春芳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春芳朝他招了招手，语气有些沧桑，“小子，你还这样年轻，这一辈子的路长着呢，想好自己要什么，我是个半边身子入土的人了，如今见你有这份心伺候陛下，有心提拔你，不知你愿不愿意。”
“公公愿意留小的一条命，小的感激不尽！”何荣喜极而泣。
“先别急着高兴，我且问你，来日太后那头派人找到你，你该如何说？”
谢春芳要何荣弄清楚，到底谁才是权利的主人，太后能够一时弄权，总有一天她会被天道纲常赶出这个朝廷，她是深宫的妇人，陛下是北周的主人，这是天命，天命从来都该如此，没有人能够撼动天命。
谢春芳要何荣伺候章平帝，要的不只是他的尽心，还要他的忠心。
谢春芳老了，他需要挑选一位年轻人继承他的意志。
在如今太后掌权的强压之下，何荣还敢出宫给赵清珵传话，谢春芳注意到了何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