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倘若我就这样答应了望都的要求,日后回去望都,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赵清珵走到如今靠的不是一腔孤勇,一番赤诚,他步步为营算无遗漏,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和权势,望都想要轻而易举地拿捏他,那就是在做梦。
“你心中有想法,便按照你所想的去做,润鹤,不要怕,你的身后有这样多的人,你替他们挡着风雨,他们也会成为你最坚实的后盾。”
海之唤教会了赵清珵最重要的一件事,君臣如小舟与汪阳,相辅相成,互相信任,互相担当。
赵清珵承担了他该承担的责任,这些选择追随他的臣子自然也会肩负身上的重担。
誓死效忠主上,无论前路如何艰辛,无怨亦无悔。
两天后,赵清珵重新接见了何力,他一改之前谦卑恭敬的态度,态度变得倨傲冷冽,端坐在主位上,他的模样本就精致,眼下沉着脸更显凛冽冷眼,何力一时间摸不准赵清珵缘何判若两人,坐在位子上不吭声,好似这样就能让赵清珵感到害怕。
可他也不想想,赵清珵为何要惧怕一个从望都来的太监。
“何公公,”赵清珵这话一说出口,何
力脸色就变了,他一把将手中茶盏放在了桌上,冷冷望着赵清珵,眼中满是不满,赵清珵笑盈盈地望着何力,慢条斯理地说道:“怎么,何公公被喊了几声大人,就当真把自己的出身忘记了?”
“人难忘本,本侯瞧着何公公,不像是记性差的人呐。”
何力自然忘不了自己的出身。
他是深宫之中最不起眼的太监,先帝晚年内阁当政,看不上他们这些阉人,他们过得如履薄冰,就连司礼监都不受重视,那几年他们当真是望都最卑贱的存在。
可如今不一样了啊,新帝年幼,诸事不明,事事都有太后出面,太后一介妇人许多事情都离不开司礼监,他们这些宦官摇身一变又成为了陛下的新宠,何力嘴甜,豁的出去,巴结上了司礼监的太监,这一年很是风光,如今就连来岭南传话的差事都落到了他头上。早在来岭南的路上,何力就在做着升官发财的梦,先前赵清珵对他很是殷勤,何力是很飘飘然的,眼下赵清珵突然态度大变,何力只觉得受到了折辱。
他沉着脸,扯着嗓子尖锐开口:“南翊侯,你如今也不过是望都的一颗棋子,来日回了
望都,指不定你连奴婢的风光都没有,眼下又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
听着这话,赵清珵微微一笑:“何公公此言是不错,本侯如今也不过是案板上待宰的鱼肉,望都想要如何处置本侯不过是一句话的吩咐,可公公别忘了,如今你在岭南,公公说本侯日后回了望都没有您这样风光,可公公也不想想,公公眼下,有没有这个命回望都啊。”
“南翊侯,你……你想要做什么!”
“本侯想做什么,自然是取决于公公能做什么了。”赵清珵慢条斯理,眼底一片寒凉。
何力震惊于赵清珵态度上的改变,也震惊他竟然真的会如此狂妄,连望都派来的人都不放在眼底。
“南翊侯,还请你想清楚,本……本官可是望都来的传信使!”何力怒目而视。
赵清珵笑的更加讽刺了,“区区阉人,也配在本侯面前置喙,何力,望都如今难道尽是些像你这般的小人了吗?”他轻飘飘地吹开了浮在茶盏上的叶片,轻声细语:“从望都到岭南,相隔千里,路途遥远,何公公在路上遭遇不幸,好似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何公公如何就敢断言,本侯不敢动
你呢?”
“公公也知道,如今这里是岭南,本侯是岭南之主,想要一个人的性命,公公以为很难么?”
赵清珵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何力却从他的眼底看到了杀机。
何力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最会的就是看人脸色行事,他看着赵清珵那张犹如寒玉的脸,后背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