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芳乐呵呵地笑了笑,“南翊侯,奴婢不过是替主子办事的奴婢,还请您不要为难奴婢才好,南翊侯,请吧。”
寒风乍起,赵清珵坐在正厅的椅子上,轻声细语:“谢公公,倘若本侯就是不进宫呢?”
“奴婢请不动侯爷,自然会有别的人来请。侯爷金枝玉叶,若是换了旁的人来,只怕会伤了侯爷,还请侯爷顾念自身为上,您就虽奴婢走一趟吧。”
赵清珵歪着头,细细打量着谢春芳,开门见山地问道:“是皇后娘娘要见本侯?”
谢春芳表情微变,但很快就恢复了从容,低眉顺眼道:“奴婢不敢妄言。”
不敢妄言,赵清珵一声轻呵。
他起身,理了理衣摆,“还请公公稍等片刻,融本侯更衣片刻。”
“南翊侯仪态尚好,不若就这样进宫吧。”谢春芳看赵清珵看的紧,更衣的空闲也不给。
赵清珵就这样被谢春芳盯着上了轿子,石斛跟在边上,被谢春芳不软不硬地拦了下来,“这位小兄弟,深宫重地,如今陛下病重,无诏闲人不得进出。”
石斛眉头微皱,他抱着刀,大有一副不让他进宫便谁也不要走的阵仗。
这些日子石斛跟
在李聿边上经历的事情多,性格也变得沉稳了不少,深知这一趟回望都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临行前得了李聿的死命令,一定要确保南翊侯无事,倘若掉了一根头发,回去他都要受罚。
“石斛。”赵清珵掀开轿子的棉帘,朝他打了个手势,“回去。”
石斛还想说些什么,就看见赵清珵的左手往后挥了两下,然后向下一压,不容置疑。
“是。”石斛毕恭毕敬地往边上退开。
等谢春芳一行人的车马消失在了长街尽头,石斛便立马去了驿站,找到了赵沐霖。
“什么?你说你家南翊侯被请进宫了?”
“谁来请的他?”
“陛下身边的那个老太监。”
“谢春芳?”赵沐霖眉眼一挑,“这可是皇后娘娘的人呐。”
“皇后娘娘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赵沐霖摸不准李蓉想做什么,他一直游离在望都势力之外,如今骤然踏进这摊浑水中,在看不清眼前局势前,他不敢轻举妄动。
赵沐霖想了片刻,与石斛说道:“此事我不好插手,你现在立马去袁府,找阁老。袁庭那个老头办事虽然不靠谱,但最起码有底线,如今陛下明显一线,阁老比
谁都希望望都能够安稳,皇后想要在这个关头兴风作浪,阁老不会同意的。”
赵沐霖虽然不插手望都朝政,但在一些大事上却看得清楚,正如他清楚地知道,李蓉想要借着章平帝病重一事在望都搅混水,根本就过不了袁庭这一关。
昔日内阁担心赵清珵成为下一个赵昀,在土地改革过后便立马联合李蓉将其逼出望都,按照内阁的作风,如今便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李蓉迫害赵清珵。
这是袁庭遵循的平衡,势力可以此消彼长,但绝对不能一方彻底压过一方。
李蓉以军饷为要挟,让朝廷将戚筠放去了辽东,她如今渐渐势重,内阁就不可能放任李蓉继续势重。
特别是,直到如今,内阁都没有和李蓉达成真正的意见统一,关于储君的拟定人选,始终悬而不绝。
马车停在了广胜门,因为章平帝病重的缘故,这些日子守城的金吾卫都多了一批,宫内禁军轮值也比从前多,穿着厚重的盔甲,头戴铁面具,手持长矛,在宫城内来回巡逻,铁甲阴寒,宫女太监在这阵仗之下皆不敢高声语,弓着身子行走在红墙黄瓦之中,凄厉的风雪从宫城的长街呼啸而
过,只留下满地的霜寒。
“谢公公!谢公公!”
行走在长街中的赵清珵和谢春芳被人叫住了,在风雪中站定,远处走来一道瘦小的身影,穿着一身黑袍,头戴雪帽,在雪地中踉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