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的意思难道是说……戚大帅?”
李聿神情冷毅,灌了一口酒,沉声道:“倘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一个好卫兵营啊!”
“老侯爷坐镇东境,卫兵营上下若真都是戚大帅的人,这样乌烟瘴气,老侯爷怎么可能坐视不理?”石斛不解。
李聿扯了扯唇角,笑得漫不经心,“是喽,这不是让我过来了。”
“这老头……”李聿嚯了一声,“想的还真多。”
石斛还是不明白。
李聿伸手敲了他一脑袋,“笨。”
“我就是没有公子和侯爷聪明嘛!”石斛揉着额头,平白无故被瞧了一脑袋,还被骂作笨,嘟嘟嚷嚷:“公子您如今和侯爷学得一样一样的,说话只说半句,我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就拉倒,去,给我办件事。”
李聿踹了石斛一脚,“人笨呢就要手脚勤快点,多做事,知不知道!”
“哦。”石斛起身,走了两步又绕回来,“公子您还没说让我办什么事呢!”
“你给我打探清楚,卫兵营里头都有哪些人是硬茬子,一个也不要落下来。”
石斛撇着嘴巴,“我瞧着整个卫兵营都是硬茬子,从上到下没一个好货。”李聿虽然天天骂石斛笨,但其实石斛最是机灵不过
,他不过来了几天,就把整个卫兵营都摸清楚了。
为首的两个将军,淮远将军孟梁不必多说,这人简直就把李聿的话当做了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大有一副李聿来了卫兵营便是他手底下的兵,天大地大唯吾独尊,石斛在背地里和李聿嘀咕,也不知道这个孟梁见了老侯爷,是不是也这样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另外一个光华将军商吉,这人就更加有意思了,是几年前从望都调来辽东的兵部官员,这些年一直待在卫兵营中,在李聿看来,这人就是一个墙头草,在他外祖父和戚筠之间反复摇摆,谁的话都听,谁也不得罪。
石斛继续和李聿蹲在了地上,两个人守着快要熄灭的篝火,石斛冷不丁叹了口气,“来之前哪里想到辽东会是这样呢!”
分明是该快意恩仇浴血奋战的沙场之地,却也像望都一样,充满了勾心斗角互相钻营。
卫兵营距离风阙关最近,可以说卫兵营就是辽东三城的最后一道门户,卫兵营混乱,长此以往只会给整个辽东都带来覆灭。
“老侯爷到底在想什么呢,卫兵营的乱象定不是一日两日,怎么到如今才让公子您来呢?”
李聿也是突然想通的。
外祖父将他赶去望都,
然后重掌辽东全境的兵线,这些年戚筠必定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手握重权,光是对外的军权就被戚筠分散了,迟早有一天李聿需要自己站在东境这片战场上来,他的外祖为了他能够安全地来到东境,才将他从辽东赶了出去。
如今已经被外祖悉数收回,李震唯独留下来了一个卫兵营。
这是李聿踏入东境这片靠强权与武力说话的投名状,这是他的外祖亲手送给他的投名状。
李聿朝篝火里头丢了几块干马粪,火苗猛地蹿老高,映照着李聿冷冽桀骜的眉眼,他勾了勾唇角,冷声道:“老头想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既然我们来了卫兵营,那就干!”
“小公子去到卫兵营都快半个月了,半点动静都没传出来呢。”
棠伯陪李震在风阙关下散步,这一阵子鞑靼人也没有来犯,不知道是不是在憋着一个大的。
整条边境线剑拔弩张,雄狮营自从被烧了后整个营地的将士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就等着鞑靼人踏过边境线他们好一雪前耻,但偏偏就是这个时候,鞑靼人安静下来了。
“李聿这小子如今倒是稳得住了。”李震脸上虽然没什么好脾气,但棠伯是他身边的老人了,听他说话就能听出来老侯爷这话里头
全都是满意。
棠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