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一头扑在了椿山的演练场上,赵清珵眼见着李聿忙得脚不沾地,却也只是冷眼旁观,没有过问半句。
就这样一向黏黏糊糊的两个人突然就冷了下来,看着都忙,一个带兵在椿山脚下建房子,一个忙着与武镇川商定土地改革,于勐和石斛眼瞅着这土地改革告一段落了,想在赵清珵跟前替李聿说些好话,两位主子闹脾气,他们底下伺候起来当真是胆战心惊,特别是于勐,自从那日李聿深夜愤怒离去后,他就再没有在赵清珵脸上看到笑颜。
好话是说了,可侯爷不听,他们也没辙。
“我家公子只是看着凶,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你也不是没有看到,公子待你我、待侯爷,那都是有目共睹的,我瞧着公子这次当真是被侯爷气狠了。”再怎么说石斛还是向着李聿的,连带着这话中带了些抱怨,于勐嗐了一声,“总督与侯爷如今都是一体的,咱们自然得盼着他两好好的,不是嘛。”
于勐与石斛圆滑,也不说这事到底谁办错了,只说着要尽快撮合两人,李聿和赵清珵闹别扭,连带着侯府待着都不自在。
“算了算了,总督和
侯爷自个儿的事咱们再操心也没用。”石斛拍了拍于勐的肩,“走了,总督还在椿山,我得赶紧过去了。”
“今夜回来用晚饭吗?若是回来的话我想法子将侯爷带到饭厅去,然总督与侯爷一块用饭!”
石斛:“我想想办法把总督带回来吧。”
侯府中众人都在想办法劝和赵清珵与李聿,今晚这顿饭芸娘下足了功夫,还专门将饭厅中布置了一番,赵清珵原本不想出院子的,他背上烫伤迟迟未愈,穿着的衣袍都无比宽松,不怎么好见人,于勐陪在他边上,在与他商议好见付家兄弟诸事后装作不经意地提了一嘴‘今夜总督好似也要回来用饭’,赵清珵听后沉默了片刻,随即淡淡道:“本侯许久未曾出过院子了,今夜便在饭厅摆饭吧。”
于勐哎了一声,装作没有听懂赵清珵的言不由衷,他提着衣角大步出了书房,朝侯在廊下的芸娘招了招手,一脸欣喜:“你让人去一趟椿山,打探清楚总督何时回来。”
芸娘也高兴,“侯爷自打受伤后便始终闷闷不乐的,今夜若是能与总督说和,侯爷边上有个人说说笑笑,这伤都能好的
快一些!”
饭厅内放了几盆茉莉花,院子中的无尽夏也冒出了花骨朵,赵清珵披着白色的长袍慢吞吞地从庭院中绕到了长廊上,穿过影壁,拐进了饭厅,今日在书房做了一天,腰上的箭伤隐隐作痛,其实眼下他坐着已经很疼了。
芸娘正在招呼婢女们上菜,赵清珵见状挥了挥手,“润安既要回来,那便等他到了再上菜,免得饭菜凉了。”
天色越来越暗,挂在树梢的弯月皎洁明亮,花影摇曳,芸娘和余孟站在饭厅外头,望着黢黑寂静的庭院,于勐窃窃私语,“派去椿山的人到底打听如何了?总督今夜回不回来?”
芸娘心里也没底,“不知道啊,小厮还没回府。”说完,她看了眼冷冷清清坐在厅子中的赵清珵,不确定地说道:“总督应当会回府的吧,毕竟侯爷都主动了……”
赵清珵性子冷,侯府上下皆知,今日赵清珵能够坐在这里等李聿,芸娘和李聿都觉得这讲和应当是稳了,毕竟他们跟在边上伺候这么久,从来都没见过侯爷低头,可此时此刻月影重重,饭厅内夜风吹过,只剩下一道冷清淡漠的身影时,芸娘和余
孟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等了大概有半个时辰,赵清珵揉了揉腰,他一动不动坐在这儿许久,眼下腰部以下已经没有知觉了。
芸娘走进来,小心翼翼地说道:“侯爷,总督想来在椿山被琐事绊住了,要不您先用饭吧?”
“不用,再等等吧。”
赵清珵就像是在向谁较劲,他的眼神沉寂,淡淡道:“你们先退下吧。”
他坐在饭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