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岭南靠海,夜风潮湿闷热,吹过来的晚风扑在人身上都冒着热气,摆在博古架上的茉莉花啪嗒一声掉落了,赵清珵扫了一眼,只觉得残花碍眼,看着就心烦,他朝芸娘招了招手,让她把花盆全都搬出去,芸娘看着他疏离中隐隐显着不耐的神情,轻手轻脚地将花盆搬走了。
赵清珵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冷静与克制是可在他骨子中的信念,他也从来做得很好。
可此时此刻他脑海中的思绪乱成了一团,许多千奇百怪的念头冒了出来,然后又被他死命压了下去,心口好似破了一道口子,徐徐吹来的夜风顺着那道口子呼啸而过,在他的心底激起震荡。
从站在外头的于勐的角度来看,坐
在厅中的赵清珵低着头,眼眸微垂,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从他周遭萦绕着的冷寂来看,也能看出来侯爷心情不大好。
夜风吹过他空荡荡的衣袍,只显得赵清珵格外清瘦,他的肤色白,眼底的那一点乌青便格外显眼,于勐有些头大,从前侯爷独处时也清冷寡淡,但从来都不像如今这样,独自一人静坐在人群之外,身上没有半点人气。
赵清珵的地位越来越高,他身上冷冽疏远的气质就越来越明显,那是谁也不容冒犯的威压,之前有李聿,李聿整日陪在他边上,拽着他身上的那点红尘气,尽管赵清珵清冷疏离,但却不似如今这般淡漠。
此时此刻的赵清珵成了挂在天边清冷的月亮,谁也摘不着,谁也不敢摘,他孤零零一个人挂在天边,抬眸望着人时,眼底一片淡漠,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他无情无欲地望着人间,看上去好孤寂。
“侯爷,夜深了,总督估计是不回来了,小的陪您回院子吧。”
赵清珵一动不动,他沉默地感受着心底的那个空洞刮起狂风,也沉默地感受着理智被拉扯、逃离,最后全都指向了一个李聿。